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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會搞錢的宰相就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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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令張九齡,說了這樣的一句話:省(尚書省)中豈容有“伏獵侍郎”! 張九齡是一個傳統的士大夫,本身也不太看得上沒有學識的人(理财的能力在這些人眼中不算學識)。

    因此在張九齡的運作下,沒過多久,中樞一紙調令,便将蕭炅調到岐州當刺史去了。

     現在休沐嘛,蕭炅肯定不得去外地赴任,要動身肯定也是上元節以後了。

    于是他便花重金買了兩壇紅蓮春,提着酒前來找李林甫想辦法。

     “李相,張九齡那邊,有大事!” 蕭炅湊過去對李林甫沉聲說道。

     “張相公哪裡有什麼大事啊。

    ” 李林甫笑道,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給蕭炅倒了一杯紅蓮春,心中暗暗惱怒,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他與張九齡的權鬥已經開始,進入不死不休的白熱化階段了。

     李林甫認為,張九齡貶斥蕭炅可不是因為蕭炅念錯一個字,而是……他在排除異己!蕭炅是李林甫在戶部的打手。

    沒有蕭炅,李林甫在一定程度上會失去對戶部的掌控。

     至于是張九齡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擋了路的石頭,就要搬開。

    張九齡不下來,李林甫自己又如何能成為右相呢?反正都是要死鬥的,不缺這一茬。

     李林甫是靠理财上去的,他要是掌控不了戶部,那還理個什麼财? “相位空缺,張九齡想把嚴挺之弄到相位上去!” 看到李林甫不在意的模樣,蕭炅咬着牙說道,狠狠的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踏馬的,紅蓮春真是貴死。

    可貴人們就喜歡這種調調,便宜的東西,再好他們都看不上,認為沾了會掉身份!蕭炅在心裡暗罵釀造紅蓮春的人黑心。

     “是麼?” 李林甫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心中暗暗盤算得失。

     三個宰相,張九齡依舊是右相,裴耀卿因為“挪用”了李隆基的“零花錢”,被貶官,宰相的位置空出來了。

     張九齡想将與自己私交甚好的嚴挺之扶上去,這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李隆基會如何決斷,現在預測,隻怕還難說得很。

     在李林甫看來,張九齡最大的問題,就沒搞懂李隆基到底缺的是什麼! 時代變了,如今的李隆基,缺的就是錢! 大唐帝國要運轉順暢,缺的也是錢! 錢!錢!錢! 除了錢以外的事情,那都不叫事! 現在是金錢的時代,早年那些詞臣們,以為給皇帝寫寫文章,寫寫奏章,就能累步青雲,呵呵,隻能說讀書讀傻了!時代早就變了啊! 張九齡能給李隆基搞錢麼?如果能,可以搞多少?能比自己搞得更多麼? 想到這裡,李林甫就自信滿滿,解決問題的鑰匙,就在自己手中。

     對于李隆基來說,不會搞錢的宰相,就是廢物,随時可以被拿掉! 會搞錢的宰相,才是李隆基今後需要的人。

    無論是對于國家,還是對于李隆基本人,都是如此。

     “此事本相已知曉,你先去岐州上任再說,嚴挺之的事情,本相會處理的。

    ” 李林甫不置可否,面帶笑容對蕭炅說道。

     蕭炅不得不千恩萬謝後,又讪讪離去。

     等他走後,李林甫這才一邊搖晃着銀質蓮花酒杯,一邊凝神思索。

     “太子到底想做什麼呢?” 李林甫自言自語一般,摸着自己下巴上的長須。

    張九齡在他眼裡不過是冢中枯骨,他現在被另外一件要緊的事情困擾着。

     ……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從夔州出發,意氣風發的鄭叔清帶着心事重重的方重勇,一行人坐官船,沿着長江順流而下到漢陽城(武漢漢陽區)修整了一天後。

    又轉入漢江北上到襄陽,到這裡準備順着白河繼續北上,走武關道入關中。

     然而,到了襄陽城外的時候,他們卻驚訝的發現:白河結冰,水路不能繼續走了! 于是衆人隻能在襄陽城西不遠的漢陰驿下船,此驿是水驿也是陸驿,規模極為宏大,不僅有渡口,驿站内更是有屋舍百餘間,迎來送往的人絡繹不絕。

     光是馬廄的規模,就很是壯觀,其中驿馬大幾十頭! 方重勇站在漢陰驿外仔細觀察,發現驿站裡頭居然好幾個大廳,還有亭台樓閣與花園。

    并不如想象中“青年旅社”一般的擁擠不堪。

    整個建築白牆烏瓦看上去很是氣派。

     他心中不由得湧出一個疑問:如此規模的驿站,隻怕豢養的馬匹都不在少數。

    唐朝中樞難道是狗大戶,肯花錢養着這麼大的驿站? 不是他疑問多,而是大唐的驿站有一千六百多個!一個驿站若是每年消耗幾百貫,那也是幾十萬貫的花費了!驿站不僅要為來往官員免費提供食宿,而且還要負責傳遞消息。

     屋舍維護、食物酒水、馬匹喂養、人員薪酬,哪個不需要花錢?這麼大規模一個驿站,一年幾百貫打得住頭麼?大唐隻怕經營這些驿站都要被坑窮了! 方重勇完全不能理解。

     鄭叔清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各地驿站,中樞确實是不允許他們接待富商與行人。

    但你看夔州的瞿塘驿,人來人往的,難道裡面住的都是官員麼?哪有那麼多官員要去蜀地?” 聽到這話,方重勇秒懂。

     當初看到夔州的瞿塘驿人滿為患,他還以為裡面住的都是官員呢。

    現在才知道答案,原來裡面住着的人,絕大部分都不是官員,而是有錢有關系網的來往客商。

     就是沒有官職在身的詩人,也蹭過驿站,混過飯吃。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

     封建社會,人們的生活節奏很慢很慢,哪怕是夔州這樣的西南咽喉之地,一個月又有多少官員會住在這裡呢?又有多少官員會頻繁的沿着長江來往蜀地呢?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正如唐朝官府不許殺牛吃牛肉一樣。

    禁令是禁令,吃肉是吃肉,二者并行不悖,喜歡吃的人還是會吃! 官府不允許各地驿站接待來往客商,但除了長安洛陽周邊的驿站外,哪個驿站不是靠着這種“外快”來維持生計的?朝廷的死命令,始終都不如生計重要。

     人窮死了,就什麼都沒了,跟這些人講法度有什麼用? 如果這一年都沒有多少官員經過驿站(這種情況很常見),難道就要把驿站的人全部辭退麼?那萬一有官員經過要住宿吃飯,該怎麼辦呢?難道再把辭退的人再重新召回來? 這當然是不現實的! 所以各地驿站“接私活”這樣的事情,朝廷中樞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沒人舉報就不管。

     下面的驿站也搞得熱火朝天,甚至還“外包”,由本地大戶來經營! 萬物霜天競自由,人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總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方重勇他們一行人進了漢陰驿,便讓驿卒端上來襄陽本地的一些特色菜,像是盤鳝魚、扇貝、鲫魚這樣的河鮮。

     正在這時,他們看到一個穿着落魄的年輕人,正在被驿卒推推搡搡的趕出驿站。

    那些驿卒一副很不客氣的模樣,與接待鄭叔清他們的謙恭态度截然相反! “那個人是當官的,叫他過來一起喝酒吧。

    ” 方重勇小聲對鄭叔清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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