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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朝堂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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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方重勇一直不說話,韋青微微皺眉道,繼續說道: “劍南節度使王昱,乃是裴耀卿舉薦。

    如今王昱因為南诏之事被罷官,裴相公被牽連,已經被罷相,擔任刑部尚書。

    當然,這隻是表面上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則是……你不用我說那麼直白吧。

    ” “我明白,明白。

    不該說的話,不去說。

    ” 方重勇點了點頭,等待韋青的下文。

     他又不認識裴耀卿,也沒有什麼利益相關的地方,相信韋青想說的,并不是這件事。

     “你父這次秘密返回了長安,并入宮見了聖人。

    他幹了一件與裴相公當年一樣的事情,然後囑托我如果有機會,就帶你回長安。

    當然了,我并不推薦你現在就回長安。

     現在長安的局面,有些詭谲,你乃是天子近臣之子,很容易卷入漩渦。

    ” 韋青有些無奈的說道。

     “有的人啊,你對他好,他不見得能記住;你對他哪點不好,他能記一輩子。

    ” 方重勇忍不住哼哼了一句。

     “我隻當你是在抱怨你父親。

    ” 韋青微微皺眉道,語氣帶着一絲不悅。

     正是因為有李隆基,他們這些梨園子弟,才能出入長安的上流社會。

    所以很多話方重勇可以說,他們是絕對不能說的。

     韋青當然聽得出來,方重勇就是在抱怨李隆基刻薄寡恩,隻記仇不記恩。

    方有德幹的那件事,韋青也是很佩服的。

    隻是李隆基一定不會高興就是了。

     從這一點看,方重勇似乎也沒說錯什麼。

     “如今,李相負責整頓漕運,你是不是真有把握處理好夔州江關的事情?如果沒有的話,我現在帶你回長安,你還能全身而退。

    要是最後事情辦不好,鄭叔清肯定倒黴,你也落不到好的!” 韋青忍不住提點道。

    方重勇與鄭叔清非親非故的,實在是沒有必要跟着這艘船一起沉下去。

     “夔州三十萬貫的關稅,已經有眉目了,天使可以回去禀告聖人,明年上元節前,肯定可以辦妥。

    ” 方重勇自信滿滿的說道。

     “還有……罷了,等你什麼時候到長安再說吧。

    ” 話不投機,方重勇油鹽不進,完全不打算跟着自己回長安,韋青無奈歎了口氣。

     方有德是希望方重勇能入皇宮,在禁軍中謀一個差事的,沒想到對方這麼有“逆子”的潛質,看來是沒打算按方有德安排的步子走了。

     至于讀書考科舉,以之前方重勇那癡愚的模樣,是那塊料麼? “你去吧,我今日便返回長安述職,還想再看看這夔州的山水再出發。

    ” 韋青頗有些感慨的說道,讓方重勇有點摸不着頭腦。

    這一位一直在那悲春傷秋的,是幹啥呢? 他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随即轉身離開。

    鄭叔清的事情,方重勇目前才做了一半,能不能成其實要兩說,他現在不過是打臉充胖子而已。

     等方重勇走後,韋青這才站起身,眺望江對岸的白帝城,回想起當初他無意中在梨園内看到的那一幕。

     …… “全忠,這一趟辛苦你了。

    ” 梨園内一處不起眼的涼亭裡,穿着赭黃龍袍,頭戴通天冠,五十出頭卻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大唐天子的李隆基,将一個又瘦又高,跪在地上行叩拜大禮,身着唐軍黑色軍服的中年人扶了起來。

     這個中年人,就是方重勇那個渣爹方有德。

     “臣不知道聖人想的事情,但是聖人吩咐的事情,臣一定會辦好。

    ” 聽到方有德這話,李隆基滿意的點了點頭,二人在梨園内漫步。

     “夔州政務,你以為如何?” 李隆基很是随意的詢問道。

     “回聖人,夔州上下沆瀣一氣,把夔門江關搞得烏煙瘴氣,租庸調形同虛設,欺上瞞下……” 方有德還想要再說,卻見李隆基擺了擺手。

     這些話不是他想聽的。

     鄭叔清去了之後,夔州送來的租庸調比以前多了不少,這就夠了。

    至于那些細節,他不關心,也關心不過來。

     “劍南軍那邊的事情,你以為如何?” 李隆基沉聲問道。

     “王昱收取南诏國主賄賂,贻誤軍機該殺;章仇兼瓊煽動嘩變,雖有戰功,但仍不足以抵其罪,亦是該殺。

    ” 方有德十分确定的說道。

     “罷了,監察禦史這個職務,也是為難你了。

    好不容易回長安,這次就好好歇歇吧。

    ” 李隆基怅然說道,似乎是有心事。

     “微臣有件事,想禀告聖人。

    ” 方有德目光堅定,拱手對李隆基行禮道。

     “說吧,你是潛龍時的舊臣,朕心裡有數。

    ” 李隆基微微點頭說道。

     “契丹頻頻犯境,幽州局勢不穩。

    節度使并無财權,士卒整訓急需軍饷,微臣便将章仇兼瓊送來的三十萬稅款,轉交給了幽州藩鎮,以供軍需,專款專用。

    免得那幫丘八在河北橫征暴斂。

    ” 聽到這話,本來還波瀾不驚的李隆基,頓時臉上陰雲密布! “方有德!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挪用朕的錢!” 李隆基轉身看着方有德,對其怒目而視! 方有德連忙單膝跪下道: “微臣心中,隻有聖人。

    聖人乃國家之主,富有四海,為國做事即是為聖人做事。

    微臣知道,那三十萬貫的稅款,是用來辦明年上元節大酺,以及賞賜十王宅諸皇子的。

     但微臣以為,邊鎮國事為重,其餘不值一提。

     在微臣心中,隻有聖人一人為主,其他皇子怎麼想,微臣不在乎,微臣永遠不會投靠他們,也不怕得罪他們。

    ” 聽完這番話,李隆基面色稍緩道:“你是為了國家,可朕丢了臉面,朕的臉面,難道不重要嗎?” “這個……微臣顧不上了。

    ” 方有德讪讪說道,明顯有些心虛。

     “罷了,禮部有個侍郎的空缺,你就去禮部為官,不要到處跑了。

    ” 李隆基擺了擺手,歎了口氣說道。

     無欲則剛,方有德這樣的人,心中信念極為強烈,忠心到了迂腐的程度,李隆基也拿他沒辦法。

     忠心到這樣程度的走狗,主人連下刀子都舍不得。

     “河北人心不穩,此番張守珪得微臣雪中送炭之恩,幽州諸多兵将亦是如此,必定疏于防範。

    請聖人将微臣貶斥到幽州軍中,微臣要當聖人藏在暗處的一把刀,以備不時之需。

    ” 方有德突然跪在地上,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何至于此……你是不相信朕的能力嗎?” 李隆基将方有德扶起,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幽幽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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