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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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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頸處長起了大瘤子一樣的包,大的甚至有嬰兒頭顱那麼大,看着甚是駭人! 兩世為人,方重勇沒見過這麼多長大瘤子的病人在一起的。

     他連忙攔住身邊要往夔州府城城門方向而去的一位年輕旅客,詢問道:“這些婦人,後頸處何以如此?” “還能為什麼,喝江水喝多了呗。

    蜀中江水不能飲,飲多了要長瘿瘤,白天水氣蒸騰,瘴氣多了人也會得病,小郎君可是剛到夔州麼?” 那人疑惑的反問道。

     想起自己剛醒時飲水的怪味,以及鄭叔清煮茶時的得意,方重勇明白了,在夔州,喝什麼水,就代表了什麼階層! 從醒來時喝江水,到後面喝“農夫山泉”,他已經實現了階層的躍遷。

     雖然依舊很虛。

     “請問尊駕,江水如此可怖,那我若是要喝水怎麼辦?” 方重勇虛心求教道。

     那人哈哈大笑道:“小郎君真是客氣了。

    夔州府城内有二十四口武侯井,乃是當年諸葛丞相白帝城接受托孤時,于夔州府城内開鑿的,至今仍在。

     隻是被官府管轄,要收點小錢。

    夔州府城百姓多半都是飲用井水。

     若是郎君認識什麼權貴人物,也可以引山間泉水直接入宅,豈不美哉?到時候可否租一間陋室給在下?” 那人看方重勇一副小大人模樣,忍不住揶揄道。

     “山泉還可以引入宅?” 方重勇像是聽到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這你就不懂了吧。

    早年就有富人在山頂泉水中用粗竹管引流數裡地,直通城内。

    泉水甘甜,不僅可以直接飲用,煮茶更是滋味美妙,這蜀江水,飲不得,飲不得啊!” 這位青年是個話痨,話匣子打開後就沒完沒了。

     待他說完,方重勇笑道:“我如今便在這夔州府城居住,敢問尊駕名号?” 一口氣能說出這麼多事情來的人,肯定不是山野小民啊,這點眼力,方重勇還是有的。

     “不才不才,在下顧況,有緣再見!” 那人擺擺手潇灑告辭,轉身大步離開。

     “顧況……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

    ” 方重勇覺得自己腦子越來越差了,總是有些事情又記得又記不得一般。

     “郎君郎君!顧況不就是鳳仙樓裡面那個寫竹枝詞挂牆上的?” 方來鵲恍然大悟,終于想起來了。

     嗯,寫竹枝詞那個,倒是個很熱情爽利的人。

     見識到了民生艱難,方重勇頓時對鄭叔清隻實收九成的租庸調肅然起敬。

    或許就他這麼一點點小小的心思,就能讓很多底層的人苟延殘喘幾天。

     上天都有好生之德,人豈能沒有? 鄭刺史糊塗歸糊塗,也不乏人性之惡,但辦大事還是很靠譜的,方重勇決定扶他一程,保送他回長安中樞。

     一臉失望的來到蓮花池官邸,進入中堂之後就看到鄭叔清在院子裡來回踱步,一副很是焦慮的模樣。

     “使君何以如熱鍋螞蟻一般?” 方重勇很是直率的問道。

     “來來來,我與你有要事商議!” 鄭叔清如同做賊一般,将方重勇拉到後堂的書房裡。

     二人落座,他就将一封公函遞給方重勇看。

     “朝廷要派特使來夔州?” 方重勇一臉驚訝問道。

     “對,公文是從歸州(秭歸)發來的,說朝廷的使者已經從歸州出發前來夔州,讓本官接待。

    可是連随員幾人,坐什麼船都不知道!讓本官如何是好? 伱說,他會不會是為了那件事而來的?” 鄭叔清急得上火,又從高腳凳上站起身來回踱步。

     看到方重勇一臉思索不說話,鄭叔清急切詢問道:“你不是說已經有良策了麼?說說看,有什麼辦法?” “請使君派一個深谙夔州生計之道的人與我同行,這兩日在夔州府四處逛逛。

    時間到了,某自然會給使君一個滿意的答複。

    ” 聽到方重勇這麼說,鄭叔清心中稍安,無奈點點頭道:“也隻好如此了,本官這便去安排,你明日早些起來吧。

    時間不多了,切莫遲疑!” …… 第二天一大早,方重勇就被鄭叔清叫到了府衙,同時被叫來的,還有一個穿着黑色麻衣的小吏。

    除了臉上有道刀疤,衣服稍顯破舊寒酸外,倒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别之處。

     “何成炯!你今日開始就跟着這位小郎君,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聽到了沒有!” 鄭叔清對着這位叫何成炯的漢子呵斥道,态度很是惡劣,與對方重勇的态度判若兩人。

     那漢子聽到夔州刺史的話并未有什麼不滿,隻是恭敬行禮道:“屬下領命。

    ” 他又轉身對方重勇行禮道:“在下夔州不良帥,請郎君示下,在下必定全力以赴!” 不良人?不良帥? 會不會武功啊,會不會飛啊?有沒有龍泉寶劍?認不認識袁天罡? 方重勇心中很多疑問,面上卻沒有什麼表示,隻是微微點頭道:“跟着我便是,這就走吧。

    ” 二人出了府衙,今日方重勇讓方來鵲在蓮花池官邸跟着裡面的廚子學做菜,說不定以後用得上。

    所以此刻他身後沒有那個小尾巴。

     來到夔州大街上,今日依舊是人滿為患,繁榮得不太正常,不太真實。

     方重勇看着何成炯詢問道:“夔州府,除了麻布以外,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麼?” 不良人并不是唐朝官府編制裡的人,類比一下,比較像是方重勇前世的協警,但地位更低。

    接了官府的案子後,如果不良人三天不能破案,就要遭受鞭刑,背上要挨鞭子。

     真是老慘了。

     但也有史料暗示,這隻是不良人表面上的工作,實際上他們有替皇室監督各地的職責。

    具體如何,方重勇就不太清楚了。

     “回郎君,麻布等物,商路已經被各路富商所壟斷。

    而夔州的瓜果,如柚、橙等物,又賣不出什麼價錢來,郎君想吃的話,鄙人可以安排人去采摘。

     至于白猿、虎豹之類的,想來郎君也不會要……” 何成炯說了半天也不肯說到點子上,方重勇不耐煩的駁斥道:“我父乃山南東道監察禦史,本來我還想長大以後幹一番事業,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想提攜你一番,沒想到啊。

    ” 方重勇欲言又止。

     何成炯連忙說道:“郎君莫急,鄙人正是說到了關鍵的地方。

    夔州拿得出手的東西,一個是酒,一個是船。

    ” 他眼中精光一閃,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模樣。

     “好,那就帶我去看看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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