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裝扮的聞言卻隻一笑,口中又念起來。
大漢兀的再次生痛,痛得豎蜻蜓,翻筋鬥,耳紅面赤,眼脹身麻。
虹姑見他這等,笑了笑,複住了口,他的頭又不痛了。
大漢道:“我這頭,原來是你咒我的。
”
虹姑道:“我念得是緊箍經,何曾咒你?”
大漢道:“你再念念看。
”
诶?
還有這種要求?
虹姑真個又念,大漢真個又痛,隻叫:“莫念!莫念!念動我就痛了!這是怎麼說?”
還說不是你咒我?!
虹姑道:“你今番可聽我教誨了?”
大漢道:“聽教了!”
虹姑問:“你再可無禮了?”
大漢道:“不敢了!”
他口裡雖然答應,心上還懷不善,抽冷子将扁擔高高舉起望着虹姑當頭就砸。
大頭領吩咐不可濫殺,但這人咒他在先,可不在此列。
大漢怒起。
他有千斤的氣力,這一扁擔下去,保管叫人腦袋開花。
然而那劍客見狀隻口中又念了兩三遍,大漢應聲跌倒在地,丢了扁擔,不能舉手,隻叫:“好漢!我曉得了!再莫念!再莫念!”
虹姑道:“你怎麼欺心,就敢打我?”
大漢道:“我不曾敢打,我問好漢,你這法兒是誰教你的?”
虹姑道:“自是恩師傳授。
”她笑指着大漢:“你問我許多,我來問問你。
”
大漢道:“隻好漢不念,問甚麼我都答。
”
他着實痛怕了。
虹姑問:“你是什麼人?在做什麼事?要往哪裡去?”
大漢連忙回答:“小人姓婁名耀,允城人氏,善使出白點鋼槍,因膂力過人,人稱‘千鈞擔’。
早年曾在安岩府虎頭山落草,後被官府圍剿,與兄弟幾個來了蔡州浪蕩山入夥,今晚在此并非作惡,實乃我家頭領宅心仁厚,安排我等在青坪鎮搜羅那孤苦無依的老人孩子,帶回去好生看養。
”
原來是他:
生居允城上安岩,慣使長槍伏衆威。
千鈞擔稱多膂力,卻将婁耀比霸王。
這人不是旁人,赫然是浪蕩山‘積善行德轉運組’的差遣頭目‘千鈞擔’婁耀。
他奉曹醒之命随‘字畫雙絕’邵毅下山,幹的是搜羅孤寡、轉運至霧影山的勾當。
這是好事。
但也難做。
邵毅自打上山以來一直隻是文書不受重用,被曹醒委以重任後才找到人生目标有了人生意義,因此挖空心思要将事情做好。
他常年造假,是個偷偷摸摸做慣的,于是白天裡派人進城摸點,到晚上才讓婁耀、紀夏這兩位差遣頭目輪流帶人将白日裡探明的孤寡帶走。
神不知,鬼不覺。
怎料今晚卻被虹姑撞見。
“如你所說,一樁好事,竟做得如此鬼祟?”虹姑喝道:“可是诳我?”
“豈敢!”婁耀擔心虹姑再次念咒,連忙将那麻袋打開,裡頭露出個瘦骨嶙峋的腌臜老叟,這等人必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皮包骨又沒半分人肉可吃,就連心髒怕也柴的緊難下酒。
擄這樣的人,的确沒名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