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說什麼？”
虛無吞炎幾乎在頃刻間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藥菀身上那氣息也跟着随之驟然一變。
而方才本來已然等待着是虛無吞炎擡手将藥菀焚化吞噬乃至于一星半點的殘渣也不曾留下的魂虛子與四魔聖卻發現就在虛無吞炎擡手掃滅藥菀的瞬間，一道幽光随之自藥菀的身上驟然湧動而出。
“——唉。
”
又是一聲歎息，但這聲音卻與藥菀既然不同，比起藥菀那明顯要更加充斥上幾分喜怒之色的表情，這一聲卻是已然多出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空靈與透徹。
虛無吞炎頓時臉色驟變，黑炎一閃，竟是立刻退走了千裡有餘。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覺，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的确感覺到了某些尤為古老的熟悉氣息湧現了出來，幾乎在立刻之間便是喚回了虛無吞炎都快要忘卻的某些記憶。
以藥菀體内那一閃而逝的幽光為中心，藥界天地劇變。
“不可能，藥界大部分的天地能量都拿來煉制成蕭炎手中的九品玄丹了，眼下哪來如此之多的天地能量供她驅使？！”
魂虛子下意識便覺得不對勁，方才他可是眼睜睜看着蕭炎煉制成功九品玄丹的，以藥界如今的規模來說，足夠煉制一枚九品玄丹都已經不錯了，又怎會有如此之多的天地之力任由她差遣驅使？
但是很快，所有人便意識到了此番原因所在。
卻并不是誰在故意引動此間已然所剩無幾的天地能量，而是此方天地都在回應着她的歸來。
藥界自發彙聚出青碧色漩渦籠罩住了藥菀的身影，這等回應，正如永遠淡忘在無邊記憶深處裡的母親一般，如今卻是再度令它驚鴻一瞥，叫人如何不喜？
而伴随着整個藥界之力盡數彙聚于藥菀一人之上，圍繞着她的柔和光幕随之圍繞着她為本體，顯化出了一道尤為玉立于虛空之上的高挑倩影。
那模糊的倩影先是擡手一點，頭頂蒼穹之上，無邊的黑炎硬生生被撕裂出一道裂痕，流露出藥界原有的一角星夜。
她隻朝着那黑炎遮蔽的一角星夜之下素手一招，滿天星宿化作其冠冕，藥族神山化作其長袍，刹那之間，仿佛曾經那個在數萬年前的叱咤風雲的藥族鬥帝，于此間再度一顯真容。
當那一道似真似幻的倩影依附于藥菀的身上，頭戴星冠，身披長袍就此再度出現之時，那在場所有的藥族之人，靈魂突然間狠狠的顫粟了起來。
一種來源于血脈的威壓，瞬間便是讓得整片山脈跪下了無數道身影。
“始祖！”
衆多藥族的長老，激動得老淚縱橫的望着那道似真似幻的倩影，臉龐之上湧動着狂熱，在那血脈的引動下，那一道身影，在他們心中，宛如神靈，不可侵犯。
“嗚啊……這可真是……”
紫妍微微睜大了紫金色的眸子，眨巴眨巴，便是她也不曾如此見過這等強大的存在。
仰望着那一道偉岸倩影，在那道身影之下，就算是她這般令魔聖都跟着驚懼不已的龍凰血脈，此時此刻也隐隐地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僅僅隻是一道遺留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殘魂，便是如此的恐怖，難以想象，真正的鬥帝強者，會是一種何等的境界。
在蕭炎身旁，藥老的身體也是發出細微的顫抖，望着大陣之中那道虛影的目光，充斥着敬畏。
天穹之上，魂虛子與四魔聖的臉色也徹底變了。
昔日的鬥帝，怎會以這等姿态再度現身？！
“果然。
”
相比起此刻徹底陷入了狂熱之中藥族之人，蕭炎對于此刻藥菀的一舉一動卻是絲毫都不覺得意外，隻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若是藥族之中當真有什麼甚至連虛無吞炎都能夠抗衡的強大存在的話，恐怕唯有那沉眠在傳承之地的昔日鬥帝可以做到了。
而鬥帝雖強，但也僅僅隻是殘魂，若無肉體的支撐，便注定無法消耗過本就作為天地造物的虛無吞炎。
也正如藥菀所創造的鬥神合一戰法中最為核心的三點。
肉體，鬥氣，靈魂。
三者缺一不可，方才能夠發揮出最為強大的力量。
當然，以現在的目光來看，菀兒的肉體強度恐怕也遠遠無法對标昔日藥族始祖的靈魂之力，哪怕，僅僅隻是殘魂。
但是這也足夠了。
這并不是确切的答案，而是自信。
自信哪怕是憑借此刻的殘魂憑依于後人之身，也足可為他們遮風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