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東的确沒見過藥菀這樣,但若僅僅以此就認為她這是傾心于那個蕭家小子,海波東倒覺得未必。
反正跟他确實是沒什麼關系就是了,比起一不小心多言惹得個引火燒身的下場,還不如老實圍觀比較好。
“行了,海老也累了吧?我想單獨休息一會兒。
”
“随你。
”
海波東雙手抱胸,随之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見海波東走了,心情莫名煩躁的藥菀方才松了一口氣。
“啧。
”
少女随之轉身走進房間裡,正要關門,誰知在關門時卻聽到了一個纖弱的呼聲。
“那個,菀姑娘。
”
藥菀下意識地停下了關門的動作,瞧見了門外站着一位嬌俏的少女,身着一件淡綠色的長裙,雖然個子不算高,但是發育卻莫名地好。
“是我,你是?”
望着嬌俏少女那莫名妖異的碧綠眼眸,她泛着淡淡金光的眸子之中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想到了一個可能。
“我叫青鱗,是團長安排來照顧姑娘的。
”
嬌俏少女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怯生生的尊敬與畏懼摻雜在一起的奇怪表情,如同那擔驚受怕的小兔子,難免會讓人心中不免有些憐惜的感覺。
“他們倒是客氣了,畢竟我隻是個來找人的,其實也犯不着這樣。
”
“我…我來幫您洗漱吧?”
青鱗聽不懂藥菀話中所指,隻是将手中的水盆輕放在床榻之外的木架上,可愛的少女緊張的站在床榻邊,低聲道。
“呵……不用了,我自己來。
”
藥菀上前自己随意的洗漱一遍,偏頭望着女孩那緊張的模樣,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
“青鱗……當真是個好名字。
”
看着那怕生的小姑娘,藥菀便情不自禁地想要逗逗她。
“姑娘說笑了。
”
青鱗使勁搖了搖頭,于她而言,這名字除了可以定義自己以外,比起祝福,反而更像是詛咒。
對于她這種被兩種種族所不容的人來說,反而隻有這個名字還沒有背叛自己,這才是最讓人感到悲哀和諷刺的。
“青鱗待在這邊多久了?”
洗漱過後,藥菀似是漫不經心地詢問道。
“在漠鐵傭兵團嗎?也有一段時間了吧……”
怯生生的少女沉默了一小會兒,方才說道。
“在這裡待着還習慣嗎?”
“習慣……還好吧。
”
青鱗有所猶豫,那最後的聲音低得幾乎根本聽不清。
漠鐵傭兵團待她确實不錯,但說實話也沒有好上太多。
“為什麼?是因為你身上的鱗片嗎?”
藥菀的眸子裡倒映着少女的模樣,也看到了自她袖口之中漏出來的泛着青碧光澤的鱗片。
青鱗聞言一怔,錯愕地擡起頭意識到了什麼,可愛的小臉立刻慘白了起來,一把揉下衣袖,小心翼翼的退後了兩步,然後雙手抱着小腿,靠着牆角蹲了下來,小小的身軀不斷的顫抖着。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吓您的。
”小女孩顫抖着抱着小腿,膽怯的聲音中竟然有些點點焦急的哭腔。
看着青鱗那我見猶憐的模樣,藥菀輕輕搖了搖頭。
畢竟身上流淌着的血液就和其他人不一樣了,加上是蛇人與當地人類的仇恨,對于她這樣處于兩者夾縫中生存的人來說,未免有些太過殘酷了。
而最可悲的地方在于,這個被迫害的小姑娘,什麼錯也沒有,錯的隻是她的出身,她體内流淌的血液。
不過隻是一群受害者在迫害另一個生來就已經足夠不幸的受害者而已,這實在是……唉……
“伱見過哪個仇恨蛇人的人在看到你身上的鱗片之後會是我這樣的反應?小青鱗?”
藥菀并沒有去溫柔地抱住對方,她想來不擅長這種一上來就摟摟抱抱的安慰模式,哪怕是納蘭,也是在和她相處好久之後,方才循序漸進做出的開導工作。
她的眼裡泛着一絲淡淡的憐憫,從青鱗的反應也看得出來,若是平日裡不小心暴露出這樣不吉利的東西,恐怕下場是不會太好的。
“……姑娘?”
“起碼在那家夥來之前,你就先老老實實跟着我,哪裡都不要去了吧。
”
“知道嗎?蛇的本能除了狩獵以外,還會自然而然地找到适合自己的避難所,讓自己免受天敵的傷害。
”
藥菀摸了摸青鱗的腦袋,輕聲道:“學會在人群之中躲藏起來,保護自己本身就是一種必要的技能。
”
雖然還是沒能完全理解藥菀的話,但是青鱗自然也意識到了,可能眼前的這位姐姐是目前唯一一個不會因為自己身上的鱗片而展現出什麼敵意的人。
不僅僅是這樣,她還能感覺到她的善意,盡管這善意藏得很深。
“好了,天色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