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水!”
說着說着,葉小川已經跑得遠了。
心有不甘的白二娘正準備張嘴,卻被她女兒白珍珍攔住,“我們回去吧,娘。
”
“這...珍珍,不是你催着娘,要來請葉知青和王知青吃飯,好讓他們幫你寫了個什麼推薦書麼?”
“娘,你沒看出來,人家葉知青明顯不想幫這個忙?”
“他...他咋解知道我是來說這事的?我明明隻說請他去我屋裡坐坐,又沒說别的...嘁,我還不信咧,他是老娘肚子裡的蛔蟲?”
“唉——”
白珍珍長長的歎口氣,“老柳叔下手比咱們快,可能人家柳青青,現在已經拿到了葉知青、王知青他們的舉薦信了。
所以...”
“所以,這個姓葉的後生,就不再搭理咱們了?”
白二娘面現怒色,“老柳頭啊老柳頭!我說當初去縣城接這些知青的時候,誰都嫌冷,都不去。
老柳頭卻偏偏搶着去!
原來,他是争取要在知青年前先露臉,先混個面熟?”
天朝是熟人社會。
誰要想求人辦事,誰先混個臉熟,那麼他肯定就會占據先機。
直到此時白二娘才醒悟過來:
當初老柳頭為什麼會巴巴的往縣城趕,而且一去都是好幾天。
知青們中途出了點事,結果沒有準時出現,而人家老柳頭就那麼很有耐心的幹等着...
“啊呸!老鬼精!”心裡有氣無處撒的白二娘,朝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老痰。
“要不,我們去請那個什麼姓張的、姓梁的知青吃個飯?”白二娘試探着問。
“恐怕不頂事了,娘。
”
白珍珍癡癡望向葉小川的背影,咬着嘴唇開口道,“老柳叔多精哩,他是明顯知道這批知青裡面,葉知青、王知青才是帶頭的。
所以老柳叔才會特意請他們,而沒有請别的知青。
”
三十裡鋪生産隊的社員,日子過的普遍都很艱難。
老柳頭要想請知青吃頓飯,他也隻敢請兩個主事的就行。
要是全請的話,老柳頭家的糧食,恐怕得好幾個月才能緩過勁來。
眼看着這事兒沒希望了。
白二娘又朝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罵了兩句老鬼精,然後滿腔怨氣的走了...
葉小川追上黃敏。
準備伸手把她肩上的擔子卸下來。
卻被旁邊的陳美華攔住了:“葉小川同志,你恐怕沒挑過水吧?來,你先挑這擔小的,先适應适應,要不然的話,恐怕會把你壓壞的。
”
陳美華這姑娘,葉小川沒留意過,隻知道她的聲音很好聽。
如今她與自己對上線了,葉小川轉過頭一看,卻發現這位姑娘,初初感覺并不怎麼樣。
但要是細看的話,其實陳美華還挺耐看的。
最主要的是,從她身上表現出來的這種善意,确實讓人覺得挺舒服。
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看什麼呢?”
陳美華咯咯笑,“我早上洗了臉的,我很有自信,臉上沒有花!”
葉小川也笑。
既然對方釋放出善意,那自己不接也不合适。
于是葉小川伸手接過陳美華肩膀上、那對稍微小一點的水桶,随後跟在黃敏身後,朝水源地走去。
爬坡上坎。
接着又往山崖下走。
一行三人足足走了接近20分鐘,這才好不容易來到水源地。
看着山崖下那個水坑。
葉小川當場被雷的外焦裡嫩!
踏麼的...這水是人喝的?
恐怕用來喂生産隊裡的驢,它也得撅蹄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