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簡直愛不釋手,顧九思摸了摸口袋,掏錢給她買了。
瑟瑟拿着小風車轉了轉,十分喜愛。
好在她沒說要那些貴得離譜的東西,否則他把自己賣了也給她買不起。
顧九思覺得大小姐太容易滿足,一根糖葫蘆就心滿意足了。
“這有什麽好吃的?”難道還能比得過山珍海味?
瑟瑟想了想,回道:“或許是家裏人不讓我吃,所以我才格外想吃。
”
“為什麽不讓你吃?”顧九思猜測,八成是嫌街上的東西不幹淨。
瑟瑟咬了一口糖衣,“我身體不太好。
”
顧九思愣了一下,“哪裏不好?”
她對他笑了笑,“就是體弱,這難道不是千金小姐都愛得的病麽?”
顧九思的心中驟然一松,“說得也是。
”
3、
顧九思想要成角兒,前所未有的渴望。
成了角兒就能掙到大錢,有了錢就能養他的大小姐。
這個念頭,他壓在心底從未與人提起。
他知道他這是癡心妄想,人家大小姐哪用得着他養?
但他想着至少以後給她買東西時不會囊中羞澀。
顧九思天不亮就起,其他人還沒醒,他就先練上了,連他的師父都覺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唱念坐打都要練,顧九思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在練戲,師父在旁指點,有不對的地方,一個闆子就拍下來了。
以往覺得苦不堪言的日子,一旦有了奔頭就不再感到辛苦。
顧九思正在練着,一個師兄笑得暧昧地跟他說道:“江大小姐又來了。
”
顧九思立馬就要出去,走了兩步又急急停住,他身上都是汗。
不想這樣去見她,又怕耽誤久了,見不到她。
顧不得太多,洗了一把臉,匆匆地趕去了。
他進去的時候,額前的頭發還滴着水。
瑟瑟說因為他長得俊俏才注意到他,絕非虛言。
他此刻墨發滴着水,水珠沿着白淨的臉皮滑落,在下颌處停了停,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水珠便沿着脖頸滑了下去。
瑟瑟把手帕遞給了他,“喏,擦擦吧。
”
他接了過去,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瞬間讓他紅了臉。
“顧九思,你是在臉紅麽?”
“我、我熱的。
”
4、
顧九思聲名漸顯,風言風語也多了起來。
有人說他是被江大小姐包養了,還有人說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個下九流的戲子也配親近江大小姐?
顧九思聽了,沉默了很久。
她是千金小姐,他隻是一個下九流的戲子。
他靠近她,隻會玷污她的名聲。
現實便是如此。
他遠離她,才是對她好。
瑟瑟來時他不再出現,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次皆是如此,她就知道他在有意避她。
然而她每次來,都會有人給她送上她喜歡吃的小點心,這些不是戲院裏為客人提供的點心,要跑兩條街才能買回來。
顧九思不再過來,隻有他登臺的時候才能見到他。
師父誇他在臺上表現得不錯,臺下的人都叫了好。
顧九思沒有多開心,他是給大小姐唱的,誰管其他人叫不叫好。
他控制着自己不去見她,但心裏總是想她。
在街上看到她喜歡的小玩意,就忍不住買了回來,送不出去,隻能自己放到屋子看着。
最令顧九思恐慌的是,她來的次數漸漸少了。
他害怕她不會再來,可他又有什麽資格挽留她?
當聽到江家大小姐要跟李家少爺定親的時候,顧九思愣住了。
她要嫁人了?
那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茶杯打翻,滾燙的熱水倒在了顧九思的手上,他卻沒有感到疼。
她又來了戲院。
顧九思去見了她。
他的手被布條包紮着,瑟瑟問道:“手怎麽了?”
顧九思張了張嘴,“燙了一下。
”
安靜了片刻,瑟瑟開口道:“我以後不會再來了。
”
顧九思覺得眼睛有些酸澀,“好。
”
瑟瑟忽然起身往外走。
在跨出門的一瞬,他抱住了她,因為用力,手上的傷口又滲出了血。
“不要嫁給別人,我會掙很多錢,你想要什麽我都買給你,我已經攢了一些錢,再等等我,再等等我……”這些話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可他不知道該用什麽留住她。
顧九思如今也不過是十九歲的少年,他還太年輕,沒什麽遠大志向,隻想賺到錢,能養得起大小姐,然而不等他成角兒,她就要嫁人了。
瑟瑟轉過身,擡頭看着他,輕輕地說道:“顧九思,我們私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