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無處訴說,隻有跟孔孟道說幾句。
唐銳這會兒的心情有些複雜,他看得出孔孟道也不是不為所動,但唐銳并沒有對他産生敵對排斥的情緒。
這倒不是說他們的情誼有多深,雖然常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也要看什麽情況,倘若這個女人是瑟瑟,那情況大概要反過來了。
唐銳覺得他和孔孟道像是一對難兄難弟,天上的仙女看得見摸不着,誰都沒得到她的青睐,也就能夠相安無事,自在相處了。
在這種同病相憐之中,唐銳又有點小小的滿足。
看,不是他一個人陷進去了,連孔家這個規矩知禮的孔孟道也動了凡心。
唐銳看向孔孟道,“你應該能理解我現在的感受吧?”
孔孟道被唐銳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把茶杯一放,起身往外走去,“腦子有病!”
“孔孟道你罵人!”
躲開了唐銳,孔孟道剛要松口氣,又見瑟瑟迎面而來,這口氣不上不下,憋得他的臉都紅了。
孔孟道給瑟瑟讓了一下道。
裙裾飄飄,暗香浮動。
孔孟道屏住了呼吸。
她在他的面前停了一下,緩緩地念出了他的名字,“孔孟道。
”
他擡起眼眸。
隻見她唇角微彎,輕笑了一聲,“你這名字真有意思。
”
孔孟道看着她從他的身邊走過,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先做出了了反應。
他一下拉住了她的衣袖。
瑟瑟驚訝地看向他。
孔孟道瞬間清醒了過來,手下一松,“在下失禮了。
”
瑟瑟沒說什麽,從他身側走過。
迎着江面的清風,孔孟道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簡直不敢相信,拉女子衣袖的事會是他做出來的,這跟登徒子有何區別?
他搖了搖頭,看來不僅唐銳有病,他病得也不輕。
……
船隻在一個渡口停靠。
唐銳問孔孟道,“你可要回孔家?”
原本清晰無比的答案忽然變得模糊起來。
理智告訴他,他此刻應該立馬下船,不能猶豫,不可拖泥帶水!
“我回――”
“到渡口了麽?”
瑟瑟從船艙裏走了出來。
碼頭上人來人往,看起來熱鬧非凡。
她臉上露出笑容,水光潋滟的眼眸泛着動人的光,她擡起手攏了攏烏發,一舉一動無不動人心魄,叫人眼睛裏隻有她,再也看不見其他。
唐銳看向孔孟道,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
”
“可以下去走一走麽?”瑟瑟詢問道。
“當然可以!”
唐銳不管孔孟道糾不糾結了,走到瑟瑟跟前說道:“還是戴個帷帽再下去吧。
”
“嗯。
”
瑟瑟取了帷帽戴上,唐銳在前面給瑟瑟引路,孔孟道嘆了口氣,還是跟着下了船。
他終于發現想要做聖人太難了。
僅是欲.望一關就難以攻克。
在船上待久了,還是想念腳踏實地的感覺。
瑟瑟的步伐輕快了幾分。
他們下船時,在旁邊停靠的一隻船上也下來了兩個人。
是兩個女子。
一個女子生得眉眼嬌俏,甚是标緻,另一個女子也如瑟瑟一般戴着帷帽,看不清長相,不過從其身姿來看,定然是位窈窕佳人。
瑟瑟沒注意她們,她們卻是注意到了瑟瑟。
“若儀你看,那個女子也跟你一樣戴着帷帽呢!”
叫若儀的女子隔着薄紗看了一眼,随後便收回了視線,“你管別人做什麽?”
女子嘻嘻笑道:“我是見她不會武功,身邊卻有兩個高手跟着,這才多看了幾眼。
不過,她既然身邊有人護着,何必還多此一舉戴着帷帽,難道她也像若儀你這般貌美麽?”
“淩雪,你別瞎說了,也許是人家的規矩。
”
淩雪聳了聳肩,“好了若儀,咱們走吧,去見你心心念念的表哥。
”
“你再胡說!”沈若儀羞紅了臉。
“大美人,我錯了。
”
街頭人頭攢動,有一隊舞龍舞獅的隊伍在街上表演。
裏三層外三層地擠了許多人。
鞭炮聲噼裏啪啦。
鑼鼓聲、叫好聲、鼓掌聲混雜在一起,氣氛很熱烈。
唐銳和孔孟道一前一後護着瑟瑟往外走。
淩雪焦急地喊了一聲,“若儀!”
旁邊有人撞了瑟瑟一下,人潮瞬間擠了過來。
瑟瑟身子不穩往前傾去,在她即将要碰到邊上的石牆時,一個男子忽然出現在她的身旁,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穩。
“表妹。
”
瑟瑟擡起頭,看到了一個俊美的年輕男子。
“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
”
動人的嗓音如流水般緩緩流淌,令周遭的嘈雜聲盡皆消彌于耳。
楚英的眉頭微挑,垂眸去看時,從飄動的薄紗間窺見了她的面容,猝不及防地望進了一雙秋水明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