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是雲泥之別,她就像高懸在天上的月亮,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夠到。
端容不求別的,隻是有一點小小的奢望,他要光鮮亮麗地出現在她的面前,要讓她記住他!
為了這一日,他做了許久的準備。
連那匹因為吃得太多而被他嫌棄得不行的棗紅馬也拽了出來。
他沐浴更衣,穿上了他最好看的衣服,過年都沒這麽打扮過。
端容很緊張,怕她今日不會來。
好在她來了。
端容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他拉了拉缰繩,嚴肅地說道:“喂了你這麽多草料,也該辦點正事了!”
聽沒聽懂不知道,反正是打了一個響鼻,端容就當它懂了。
騎上棗紅馬,端容握着缰繩手心出了汗。
馬蹄聲噠噠響起。
瑟瑟回頭看去。
一個容貌昳麗的少年公子在路邊停下了馬。
在春日裏的樹蔭下,光影斑駁,樹葉搖曳。
端容的腦袋裏空白一片,完全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棗紅馬嘲笑他似的發出了一聲嘶鳴。
瑟瑟看向這位美麗少年,眼中有些疑惑。
端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故作淡定地問道:“這位姑娘,請問回城的路怎麽走?”
這個問題的确出乎瑟瑟的意料,隻有這麽一條路,需要問麽?
她看着端容一臉認真的神色,指了一下他前面的路,“往前直走就是了。
”
端容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竭力維持着鎮定,才沒在她面前出醜。
他覺得自己表現的糟糕透了,棗紅馬沒出岔子,他自己卻拖後腿了。
端容憂傷地想,她還是不要記得好了。
……
世事難料,端容怎麽也沒想到那個他偷偷喜歡的姑娘真的成了他的娘子。
雖然中間有些波折,但和她在一起的甜蜜足以抵消那些苦澀。
端容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勁兒,裏裏外外的家務全包攬了過去。
除了等着吃喝,瑟瑟似乎沒了用武之地。
瑟瑟心血來潮幫着他收拾衣服,卻發現他私藏了一個荷包。
這可了不得。
“說,哪個女人給的?”瑟瑟氣勢洶洶。
端容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給你繡的。
”
“我就知……”瑟瑟的話音戛然而止,“你繡的?”
端容點了點頭。
好多年了都沒送出去呢。
想起來,他就想嘆氣。
瑟瑟把荷包拿起來看了幾眼,手還挺巧。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
最近,端容又添了新的愛好,每日照着食譜研究各種菜式和甜點,越來越有賢妻良母的架勢。
有一天早上,瑟瑟剛醒來,端容端着早飯走了進來,見她醒了,便對她笑道:“我做好飯了,可以吃了。
”
像極了新婚的小媳婦。
瑟瑟才不會因此對他産生憐惜之情。
她起不來是因為誰?
就該讓他多幹點活,省得他把精力都用在她身上。
瑟瑟冷酷無情地翻了個身,蓋上被子接着睡。
“瑟瑟。
”端容坐到床邊輕聲喚她。
無人應聲。
他連被帶人抱住了她,姿态放得很低,“別生氣,今晚我打地鋪。
”
瑟瑟瞥了他一眼。
端容低下頭,親了她一下,唇角牽起,“起來吃飯吧。
”
到了晚上,端容果然依言打了地鋪。
“端容,醒一醒。
”
端容滿頭大汗地從夢中驚醒。
看到瑟瑟就在身邊,他一把抱住了她。
“你怎麽了?”瑟瑟撫了撫他的背,“夢到什麽了?”
端容有些失神。
他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
夢裏沒有她。
壓抑絕望的感覺讓他感到窒息。
同時他又有種真實感,如果事情按照夢中的軌跡來發展,他也許真的會變成那個樣子。
瑟瑟給他擦了擦汗,端容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又說不出話。
瑟瑟把他拉上床,“上來睡吧。
”
端容抱着瑟瑟,心才算安定下來。
翌日。
瑟瑟睜開眼,一對上端容的目光,便發現了不對勁。
這樣冷漠陰沉的目光,絕不是端容的眼神。
倒像是她在夢中看到過的那個人。
瑟瑟問:“端容呢?”
他自顧自下了床,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女人。
他站在院子裏沉思。
他不是殺了公主,被打進天牢了麽?
明日便會淩遲處死。
怎麽會來到這裏?
瑟瑟拉住他的衣袖,“你還沒把端容還我,哪都不能去。
”
三天的時間足夠他想明白一些事情。
盡管匪夷所思,也沒令他的內心掀起波瀾。
他看着“他”娶的這個娘子,家務事做得一團亂,實在不是個賢妻良母的料。
有時他看不下去,隻好自己動手。
其餘時間他都是冷眼旁觀。
每當這時候,她就會說:“要是端容在,他才不會讓我做這些!”
他當聽不見。
這天夜裏。
他坐在石階上看月亮。
她也坐到了他的身邊。
這一晚的月亮很溫柔,知了在樹間鳴叫。
他最後說了句,“我把他還你。
”
讓“他”可以明月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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