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開口道:“是我惹你不高興,扔什麽葡萄?”
端容轉過身來,隻見瑟瑟抿着唇,眼裏濕漉漉的,他看了心中很不好受。
“我怎麽會生你的氣?”他走到瑟瑟跟前,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我是怕你會不高興,你不高興了,我也不好受。
”
瑟瑟望着他道:“我生我的氣,你有什麽不好受的?”
“因為……”端容低下了頭,聲音沙啞,“我希望你能高興。
”
瑟瑟在心中嘆息了一聲。
她擡起手撫上了他的臉頰。
就這麽說不出口麽?
端容怔了一瞬,她的手溫暖得不可思議,讓他的心為之顫動,濃密的長睫垂了下來,他彎了彎腰,讓她摸得更輕松些,“不生氣了麽?”
她肯碰他了,一定是不生氣了吧,一定是!
端容的眼裏滿滿的渴求,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起來有些緊張。
瑟瑟捏了一下他的臉頰,“嗯。
”
端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桃花眼微微一彎,對她笑得燦爛,仿佛陽光照進了屋裏,亮堂堂地閃得眼慌。
他高興地說道:“我給你剝葡萄吃!”
瑟瑟:“……”
這怨她生氣麽?
什麽葡萄啊,還非吃不可了。
瑟瑟的表情差點沒繃住,但看着他讨好的笑臉,隻好咬着牙忍了,“好。
”
吃吃吃!
她吃還不行麽!
太陽漸漸西下,天空染上了橘紅色的霞光,映着深深淺淺地綠色,織成了一副令人沉醉的美景。
瑟瑟坐在石階上,以手支頤,望着遠處隐隐露出的飛檐。
端容原本低着頭仔細地剝着葡萄皮,不知怎的視線就移到了她的身上,看她一眼就滿心歡喜。
嘴角微微揚起,把一顆剝好的葡萄送到了她的嘴邊。
唇上潤潤涼涼的,瑟瑟張了一下嘴,把葡萄咬了下去。
端容問:“好不好吃?”
“不錯。
”瑟瑟點了點頭,“若是再涼一些就更好了。
”
“可惜沒有冰。
”端容又拿起一顆葡萄,修長如玉的手指慢慢地剝着深紫色的葡萄皮,看着十分賞心悅目。
剝好一顆,他就往瑟瑟嘴邊送。
瑟瑟趕緊張嘴咬住,她咬得有些快了,把端容的指尖咬住了。
兩個人同時怔住了。
一個忘了松嘴,一個忘了抽手。
指尖溫熱濕潤的觸感讓端容動都不敢動,他的心跳加速,喉結滾動了幾下,情不自禁地看向了瑟瑟的紅唇,她沒有抹口脂,唇色是自然的淺紅,因剛吃了葡萄,唇瓣上有層淡淡的水光。
端容那個奇怪的念頭有升起來了,要是能讓他咬一口就好了。
他忽然覺得口幹舌燥,指尖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輕輕地按了一下。
瑟瑟一雙黑葡萄似的水潤眼眸快速地眨了兩下,濃密卷翹的睫毛如振翅的蝶翼,仿佛要撲閃到人的心裏去。
不知是什麽鳥在叫,清脆的鳥鳴從樹間傳來。
瑟瑟忽地轉過了頭,抓起腰間垂着的系帶在細細的手指上纏繞起來。
一圈圈纏上去,又一下子抽下來,再纏上去,再抽下來,樂此不疲地纏繞着。
端容撚着自己的指尖,總覺得那處指尖在發燙。
半晌後,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還吃麽?”
瑟瑟聽着有點怪怪的,她側過頭去,看到端容的腿上擱着一盤葡萄,他認真地看着她,一副随時準備着的樣子。
瑟瑟低了一下頭,抿着唇道:“剝吧。
”
翌日,惠陽公主起身,忽然想起昨日命人給端容送去了兩盤葡萄。
她看端容的目光在那盤葡萄上停留,便讓人單獨送了兩盤過去。
此時想起了就命人去叫了端容身邊的小太監來回話。
小太監來時,梁弈也在。
惠陽公主也沒避着人,妩媚的眼眸掃了過去,“昨日送去的葡萄,端容可喜歡?”
惠陽公主想起昨日和端容相處的情景,臉上露出了嬌媚的笑容,他不敢看她,這不正是證明他心亂了麽?
不知道他看到她送去的葡萄會不會想起她,昨日她在吃葡萄的時候,他可是看了她好幾眼呢。
小太監滿頭大汗,不知如何回答。
那兩盤葡萄,他就沒見端公子吃一口,全進了那個不懂規矩的小宮女肚子裏了。
端公子不僅沒吃到,還親自給她剝葡萄皮。
兩人坐在石階上,一個剝,一個吃,悠閑得很。
這些話,小太監不敢跟公主明說,思索着如何說才更妥帖。
惠陽公主看出了端倪,嬌聲道:“照實說!”
小太監一心慌還是說了實話。
惠陽公主臉上的笑意不見了,心中生出不滿,“去把那個醜丫頭叫過來!”
梁弈看向惠陽,“何苦跟一個小丫頭計較?”
惠陽看了過去,“皇兄是在替她說情?”
梁弈端起茶杯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