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就安全了許多,也少了很多麻煩。
端容不在,三個小太監看不慣瑟瑟無所事事的模樣。
決定當面告訴她什麽才是奴才該做的事。
三個人拿捏着氣勢走到了瑟瑟的面前。
瑟瑟正坐在石階上拿着柳條編花環,忽然眼前暗了下來,三個人站在她面前,把陽光遮得嚴嚴實實的。
瑟瑟擡起頭,水潤的眼眸眨了一下,看着他們說道:“不用給我遮陽,曬一會兒沒事的。
”
三個小太監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對瑟瑟喊道:“誰要給你遮陽!我們是來――”
告訴你規矩的!
話還沒說完,瑟瑟揉了一下耳朵,擡手打斷了他們,“你們三個是三胞胎麽?能不能不要一起喊,這麽大聲我的耳朵都要被你們吵聾了。
”
三個小太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太大聲了,在宮裏哪能如此大聲喧嘩,他們平時謹言慎行,凡事都是小心再小心,就怕辦了什麽錯事小命不保。
像這樣大聲喊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都怪這個小宮女太不懂規矩,他們是被她氣的!
原本的氣勢被她一打岔,再要找回感覺就不容易了。
“你們要說什麽?”瑟瑟擡起頭,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态,“說吧。
”
被瑟瑟這樣看着,三個小太監反而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三個人相互推了推手,一個人站出來支支吾吾說道:“公、公子雖然不在,你也不能這麽閑着。
”
另外兩個小太監直點頭,就是,還編起花環了,有哪個宮女像她這樣。
“我沒閑着。
”瑟瑟晃了一下手裏的花環,展示她的成果。
三個人同時一滞:“……”
這就是閑的!
大概覺得瑟瑟是朽木不可雕也,三個小太監不管了,她這樣的,早晚得摔個大跟頭,到時候就知道厲害了。
本着友好相處的原則,瑟瑟主動給他們一人送了一個花環,或許是她編得太好看,三個人竟然幫她折起柳條來了。
事實上,那三個小太監根本不是看中瑟瑟編的花環,而是聽瑟瑟說要給端容編一個最好看的,多說了幾句,才明白這小宮女為何如此嚣張,那是因為有端公子在後面給她撐腰。
雖然端容的身份也算不上正經主子,但惠陽公主的态度擺在那兒,大家都不敢怠慢了端容。
如此一一算下來,瑟瑟的地位也有了一絲變化,至少在三個小太監眼中是這樣的。
端容回來的時候,瑟瑟就在門外等他。
看到他回來,瑟瑟這才笑了起來。
端容加快腳步向她走去。
“給你。
”瑟瑟踮起腳把一個花環戴到了他的頭上。
用柳條編好後,她又摘了些花裝飾了一圈,賣相很是不錯。
戴在他的頭上更是相得益彰。
瑟瑟彎起眼睛笑道:“好看!”
端容擡起手輕輕地碰了一下頭上的花環,牽起了唇角。
他想問,她說的好看,指的是花環,還是戴花環的人?可這問題太難為情,端容沒法問出口,即便如此,他依然感到欣喜。
“你編的?”
“嗯。
”
得到她的回答,端容心裏更是滿滿漲漲的。
她贈給他花環,他又該送給她什麽東西呢?
端容捏着花環上的一片柳葉犯起了愁。
他摸了摸身上,并沒有可以贈送的東西。
最後,他沮喪地道:“我沒有東西可以送你。
”
瑟瑟笑道:“我想給你就給你了,可不是為了圖你的東西。
再說,這花環又不值什麽,用得着還麽?”
端容說道:“這是你親手編的,怎麽會不值什麽?”
珍貴着呢!
瑟瑟睨着他道:“這麽想送我東西?”
端容點頭,瑟瑟牽住了他的手,眼裏漾着笑意,“好了,我已經收下了。
”
端容怔怔地看着她。
手心滾燙,那隻被他偷偷擦了一整天的手,忽然覺得也可以要了。
碧綠的柳條随着微風搖擺。
瑟瑟輕聲說道:“端容,你聽過一句話麽?”
端容暈暈乎乎的,像飄在雲彩上。
“什麽話?”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
瑟瑟緩緩地念着,耳邊的發絲撫過白皙的臉頰,她忽然停住,對他笑道:“嗯,下一句是什麽來着,我好像想不起來了。
”
他小時候聽娘親唱過。
端容看着她,平穩着聲線喃喃道:“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
“哦,原來是這句啊。
”瑟瑟擡起眼眸,清淩淩的眸子裏映着他的身影。
端容的臉滾燙滾燙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他大着膽子握緊了瑟瑟的手。
瑟瑟沒有抽出手,任由他握着。
端容張了張嘴,“瑟瑟,我好像在做夢,你掐我一下。
”
瑟瑟擡起手,落在他的耳畔,輕輕地捏了一下他的耳垂,“醒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