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她怎麽會願意碰他這樣的人呢?
端容将臉埋在衣袖裏,光線被遮擋在外面,眼前漆黑一片。
他告誡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能在她身邊已經很好了,其他的不是他該想的。
行了半個月的路程,即将到達齊國的都城。
将士們自然是激動不已,等待他們的是大好前程。
在沙場厮殺,把腦袋別到了褲腰帶上,終于打了勝仗,如今班師回朝,論功行賞,這才叫揚眉吐氣。
而如端容和瑟瑟一般被當做戰利品的姜國人就日日夜夜懸着心,異乎尋常的安靜。
每個人都繃着一根弦,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将會是什麽。
前不久發生了一件事,有姜國人半夜私逃,最後被逮住,當着其餘姜國人的面殺一儆百。
鮮紅的血流了一地,刺痛了衆人的眼。
自那之後,姜國人更加安靜了。
馬車內。
端容跟瑟瑟分享着他私藏的果脯,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果脯咬到了嘴裏,臉頰微微鼓起,他蹙着眉頭,憂郁地看着外面的景象。
這些日子端容和瑟瑟都待在馬車上,外面的士兵知道他是要送給上面的,雖然不敢對他做什麽,但免不了口頭上占占便宜。
相比之下,瑟瑟就安全多了,很少有人會對她動手動腳,基本上瞅見她的胎記就撇開眼了,然而這也不是絕對的。
有一天晚上,瑟瑟想去方便一下,突然一個人沖了出來,抓住她的手腕就來扯她的衣服。
瑟瑟拔下簪子就朝着對方狠狠地紮了過去,紮到哪裏算哪裏,黑漆麻烏地看不清楚,不知紮到了哪裏,隻聽那人嗷了一聲,松開了瑟瑟。
一有機會,瑟瑟轉頭就跑。
撞到了來尋她的端容懷裏,他一看瑟瑟衣衫不整的模樣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當即大怒,要去找人算賬!
瑟瑟覺得他們的武力值加在一起也沒多少,貿然過去,萬一還有其他人怎麽辦,瑟瑟不讓他去。
“我可不是好欺負的,他被我紮了好幾個窟窿呢!我已經還回來了,你就別去了。
即便是去了,人也找不到了,誰會在原地傻等着?”
瑟瑟使勁兒拉了拉他的胳膊,端容站着沒動,瑟瑟看了他一眼,踮起腳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端容,你能不能陪我……”
端容的耳朵瞬間燙了起來。
低着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晚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
端容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就在邊上,你有事叫我。
”
瑟瑟對他笑了一下,“好啊。
”
雖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聽到她含着笑意的聲音,端容也牽起了唇角。
有士兵過來看情況。
端容把人擋在了外面。
“讓開,我要看看人跑了沒有!”
端容死死地阻止他往裏走。
瑟瑟很快就走了過來,這才沒有發生争執。
到了第二日,隊伍裏忽然死了一個人,聽說是被毒蛇咬到了。
當士兵擡着屍體經過馬車時,瑟瑟無意間看到那具屍體的胳膊上有幾個傷口,像是被什麽刺傷的。
瑟瑟思忖着說道:“死的那個人好像是昨晚那個要抓我的人。
”
端容對瑟瑟笑了笑,“這就叫罪有應得吧。
”
瑟瑟點了一下頭,總覺得怪怪的,真有這麽巧合麽?
她看向了端容,昨晚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好像出去過。
端容見瑟瑟正在看着他,便把用帕子包着的果脯捧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眼睛清澈動人,嘴角微微彎起的模樣乖極了。
瑟瑟捏起一塊果脯,他的眼睛亮了起來,似乎很享受跟她分享吃食。
瑟瑟想到他當初一本正經地說自己不愛吃甜食,她還信以為真,後來才發現,他不僅喜歡随身藏着吃食,還猶愛吃甜的!
端容是被餓怕了,他曾經被幾個同齡的孩子戲弄,他們把他的飯食全部扔了,他吃不到飯,餓得不行。
那時候三哥正好經過,随手扔給了他一塊桂花糕,雖然是被他咬過扔到地上的,但端容還是快速地塞進了嘴裏,香甜的滋味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
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對于金銀珠寶,端容沒有确切的概念,但對食物他異常的重視。
如果在他面前擺上一箱金子,他或許會想,這些金子能買到多少好吃的。
端容可以在錢財上大方,但對食物方面卻可以說是吝啬,誰都別想從他的手裏分走一口吃的!
當然,她是可以的。
端容問道:“好吃麽?”
瑟瑟點頭:“嗯,酸酸甜甜的。
”
端容羞澀地把果脯獻給了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