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帶傷,狼狽的不得了。
手臂上又是掐痕又是抓痕,手上還帶了個牙印,襯衣也皺巴巴的,他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了鎖骨。
車窗開了大半,夜風呼呼地吹進來。
言禮看了一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瑟瑟,自從坐上車她就把頭倚在車窗上,一動不動的。
“系上安全帶。
”
他說完,她還是沒動。
言禮停了車,伸過手去拉過了安全帶。
瑟瑟瞥了他一眼,又轉過了頭去,壓根兒不在意他在幹什麽。
由着他服侍,心安理得極了。
“……”這個孽障。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老小區那邊。
言禮停了車,瑟瑟下車後便沿着她當時的路線往回走。
小區外面的路燈壞了,根本看不清路,瑟瑟踩到一個塑料瓶崴了一腳。
“怎麽了?”言禮冷冷地問道。
瑟瑟比他更冷,一聲不吭,理都沒理他。
把人送到了,他也該回去了。
然而,言禮看着她纖細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瑟瑟走上樓。
找到了房門,又拿出了鑰匙開門。
進了屋,開了燈。
什麽都沒有變。
瑟瑟坐在沙發上,抱着腿把頭埋了起來。
言禮一開門進來就看到她這個樣子。
他在門邊看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去。
“既然已經到這裏了,就好好在這兒。
”他頓了一下,“太晚了,別亂跑。
”
瑟瑟單薄的脊背微微地顫抖,她哽咽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他說會早點回來,可我沒辦法。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
她前言不搭後語地說着。
言禮走到陽臺上,看着窗外黑沉的天空,突然感到很疲憊。
他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缥缈的煙霧修長的指間飄出。
瑟瑟聞到了一絲煙味,便擡頭看了過去。
或許是感覺到她的注視,言禮側了一下頭,漆黑的眼眸看向她。
瑟瑟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她喃喃地說道:“他從不抽煙。
”終究是不一樣的。
言禮轉過頭去。
慢慢地抽完這根煙。
他很快就離開了。
瑟瑟一個人在屋子裏走動了起來。
這個房子裏,沒有一絲她的痕跡。
在這個世界上,那些記憶隻屬于她一個人,在這裏沒有了她所熟悉的言禮。
瑟瑟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得出神。
她不見了,他肯定得着急吧。
不是說套牢了麽,套牢了,怎麽還能跑呢?
找不到便不要找了,她不怪他。
……
“叔叔,溫瑟瑟不見了!”
言青焦急地跑下了樓。
怎麽又不見了呢?
明明他都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了,還是沒把人看住!
這次不會還要失蹤五六年吧?
言青急得團團轉,“不行,報警吧!”
言禮蹙了一下眉,“坐下吃飯。
”
“叔叔,人都不見了,你還能吃得下去麽?”
“能。
”
言青噎了一下,你厲害。
言禮道:“她昨晚回去了。
”
“回哪去了?”
言禮看了過去,“你不是把老房子的鑰匙給她了?”
言青滿是疑惑,他喃喃自語道:“她怎麽又回去了呢,不是說好要住下了麽?”
腦子裏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言青狐疑地看向言禮。
“叔叔,是不是你把人趕走的?”
言禮眯了一下眼睛,“我很閑?”
言青心想,就算不是他趕走的,但八成跟他脫不了幹系。
“那麽晚了,她怎麽回去的?”
言禮道:“你操心的是不是有點多?”
“我這叫有人情味,哪像……”
言禮冷淡的目光瞟了過來,言青幹笑了兩聲,“今天天氣真不錯啊!”
吃了早飯,言青就去找瑟瑟了。
他得問問,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她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要真是叔叔欺負她了,那他也可以替她……譴責叔叔!
言青去推自己的自行車。
順便瞄了一眼車庫裏的車子。
兩相比較,把他這輛自行車直接襯得沒影了。
這輛自行車他已經騎了好多年了,放到外面不挂鎖也沒人推,但他騎的得勁兒就一直沒換。
叔叔還因為這事誇過他,說他勤和儉裏面總算占了一頭。
言青把自行車退出來車庫,雖然放在車庫完全沒必要,格格不入的同時又稍顯礙事,但這是他最後的倔強,不能妥協!
他騎上自己心愛的自行車出了門。
在路上遇到了溫婉婉。
溫婉婉跟言青打招呼,“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找溫瑟瑟!”
溫婉婉垂了垂眼,“姐姐這麽多年都沒消息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過得好不好,我和爸爸都很擔心她。
言青,謝謝你還想着姐姐,我……”
“不是,你先停一下。
”言青打斷了她的話,這才想起她還不知道溫瑟瑟已經回來了。
“我忘了告訴你了,溫瑟瑟回來了!我現在是要去見她!”
溫婉婉愣了一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