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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在天上,星星在她眼裏。
荀錦樓看了半宿的星星。
直到東方既白。
……
翌日,白老爺派出去的人請回了警員,村裏的人跟着一起去了林家。
門上的鎖松松的挂着,來的人多,聲音雜亂,沒人留意鎖上的痕跡。
打開門一看,院子裏的景象驚呆了衆人。
流了一地的鮮血,還有掉出來的腸子,直直的刺入大家的眼中,有的人受不住直接吐了出來。
從鎮上來的幾個警員也沒敢往裏走。
有人驚恐的說道:“你們看他們身上那一道道的抓痕像不像貓抓出來的?”
“貓能抓的那麽深麽?那皮肉都翻出來了。
”
“村子裏的貓不是都不見了麽,怎麽會是貓抓的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什麽的都有,越說越驚悚。
本來看到院子裏的情景,大家都以為林家母子已經沒命了,誰知道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又動了。
衆人吓的連連後退。
林家那傻子的腸子都出來了,竟然還有氣。
看着地上已經沒個人樣的林家母子。
有人搖頭說道:“都這樣了還不如死了痛快。
”
幾個警員對視一眼都有些為難,看樣子就還剩一口氣了,要是往回帶,說不定到了半路就得沒氣,這還咋往回帶,再說,這事處處偷着邪性,實在沒人願意管。
在這混亂嘈雜之際,一隻狗從人群中鑽了進來,在院子裏瞎刨,本來沒人在意,可當人的視線一掃過去,才發現那土裏似乎埋着骨頭。
衆人拿鐵鍬往下挖了挖,上面的土一挖開,露出來的全是白骨,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份了,那些骨頭明顯不止一個人。
村裏人既震驚又驚恐,不知是誰先扔了一塊石頭過去。
大家義憤填膺。
一個個都拿起石頭朝着林家母子砸了過去。
幾個警員幾乎攔不住。
趕緊把人都推了出去,把林家的門關了起來。
林家母子沒了動靜,最後一口氣也沒了。
村裏人提起他們就氣憤,更不要說給他們收屍了。
沒過幾日,荀錦樓重新找了位置,幫着李家的那個女人給蘭蘭重新遷了墳。
女人道了謝,獨自坐在墳前流淚。
誰知第二日就傳出女人上吊的消息。
李家就還剩下一個瘋瘋傻傻的李家婆子,成日裏縮在牆角喊着不要找她,不要找她。
這事傳到白夫人耳朵裏的時候,她很是感慨的跟白老爺說道:“你說這人啊,真是不能做壞事,老天爺都看着呢,誰幹了什麽,沒幹什麽,記得清清楚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說得就是這個理了。
”
白老爺也是連連點頭。
兩人正說着話,瑟瑟從外面喊了起來。
“娘,娘。
”
白夫人走了出去。
瑟瑟臉蛋粉撲撲的跑了過來,“娘,你給我編個好看的辮子!還要戴上這個。
”
瑟瑟手裏拿着小蝴蝶發卡,這個是以前白老爺到外面做生意特地給她帶回來的,說是大城市裏的姑娘小姐們也愛戴這個,特洋氣。
白夫人看了一眼,“什麽時候這麽愛美了,以前怎麽不見你戴?”
瑟瑟捏着發梢說道:“我剛找出來嘛。
”
白夫人哼了一聲,什麽剛找出來,分明就是戴給別人看的!
瑟瑟搖了一下白夫人的胳膊,“娘,你快給我編一個。
”
白夫人冷着臉道:“坐好,站着怎麽編。
”
瑟瑟歡喜的應了一聲,“诶。
”
白夫人把瑟瑟的頭發梳順,分成幾股,側着編了過去,發尾垂在胸前,她拿起那個精緻的蝴蝶發卡別在了瑟瑟耳邊的辮子上。
瑟瑟笑着問白夫人,“娘,好看麽?”
翩然欲飛的蝶翼映着嬌俏的臉龐,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
白夫人摸了摸她的頭發,“好看。
”
白夫人心裏盼着這般容貌也能留住那位荀先生的目光,這傻丫頭啊,真是看中人家了。
瑟瑟高高興興的去給荀錦樓看。
她在他面前轉了好幾圈,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發間的小蝴蝶,帶了點小小得意的說道:“我娘給我編的,好看吧。
”
荀錦樓擡眸看了一眼道:“白夫人的手藝不錯。
”
雖然瑟瑟也是這樣覺得,但她想聽的不是這個呀。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再說什麽。
瑟瑟又問:“你再看看,就沒有別的了?”
荀錦樓揚了一下眉,“別的?”
“對呀。
”瑟瑟湊過去,讓他看的更清楚些。
荀錦樓恍然,“這發卡也十分別緻。
”
瑟瑟失望的嘆了口氣,抓着辮子“哦”了一聲。
合着她娘手藝好,發卡也別緻,就沒她什麽事呗。
荀錦樓從她的身邊走過,彎了一下唇,“行了,你也好看。
”
瑟瑟聞言立刻就笑了,抿着唇,笑意漾開,轉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