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那麽那些暫且可以忽略的規矩和距離也會重新擺到前面,令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瑟瑟能做的就是讓這段旅程多一點波折,至少不是那麽輕松,可她怎麽也沒料到,陸衡這裏出了岔子。
瑟瑟怕他們在此地停留久了會被人追上來,如今陸衡情況不明,萬一真追了來,就憑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不過是人家揮一刀的事。
陸衡還好,怎麽說也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不會就這樣輕易地被人殺了,但她可就不好說了,畢竟那些人的目标本來就是她。
過了一夜,陸衡不見有清醒的跡象。
她打的有那麽重麽?瑟瑟有些疑惑的瞅了一眼自己軟綿綿的手,也不再想他什麽時候醒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把陸衡拖到了茂盛的草地裏。
荒草叢生,已經沒過小腿的雜草将人遮的嚴實,瑟瑟又拽了一些枝葉蓋在他的身上。
做完這些,瑟瑟便朝着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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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人。
陸衡打量着四周,眼神中有些疑惑,他按了按自己有些疼痛的腦袋,正要坐起身來。
忽聽的外面響起一連串輕巧的腳步聲。
似是朝着這邊而來,腳步聲停在了房門前,在即将推門進來的時候被人叫住了。
“陸家娘子在家麽?”
瑟瑟回頭,看到院子門口的人,便笑着招呼道:“在呢,王嬸子快進來吧。
”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圓臉婦人滿臉帶笑的走了進來,她的手裏端着一盤米糕。
“家裏剛做的,還熱乎着呢,就給你端了一盤來,你可別嫌棄才好。
”
瑟瑟笑着接下,“好香啊,嬸子能想着我就是好的,我怎麽會嫌棄呢,您這手藝,外頭還買不着呢。
”
王嬸子被瑟瑟誇的心花怒放,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她是越看這姑娘越喜歡,長得乖乖巧巧,又會說話,那小嘴摸了蜜似的,什麽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就叫人打心眼裏高興。
可惜啊,這樣好的姑娘命不太好,剛成了親相公就遇到了不測,如今昏迷在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
王嬸子擔憂的問道:“你家相公可好些了?”
瑟瑟垂了垂眼,表情哀切,“還是老樣子,大夫隻說要好生養着,卻一直不見他醒來。
”
王嬸子拍了拍瑟瑟的手,嘆息不已,“真是的,怎麽就遇到那樣的事了,好端端的咋就驚了馬了呢?”
“若不是相公護着我,怕是躺在那的就該是我了。
”瑟瑟太過投入,還真垂了兩滴淚。
“唉,快別傷心了,你那相公也是個癡情的,肯定也不願見你這樣,你還得多保重自己才是,要不然等你相公醒了,你卻累倒了。
”
“嬸子說的是,我不哭了。
”瑟瑟試了一下眼角。
“這就對了,有什麽事你就去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可別一個人扛着。
”
“多謝嬸子了。
”
“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談什麽謝不謝的,那我先回去了,你別送了。
”
雖然王嬸子一再說別送,瑟瑟還是将人送到了門口才轉身往回走。
此時再看,哪裏還有方才的愁容滿面,她心情不錯的撚了一小塊米糕放到了嘴裏,嗯,确實挺香的。
端着盤子推開了房門。
外面的陽光灑了一地,瑟瑟娉娉袅袅的走了進去,她手裏捧着白瓷盤,裙裾随着她的移動蕩起醉人的漣漪。
柳眉如煙,眸若秋水,眉目間自有一段風情叫人移不開眼。
瑟瑟放下手裏的盤子,一轉過身,猝不及防的對上了陸衡的眼睛。
瑟瑟都快習慣他閉着眼躺床上的樣子了,他這突然醒了,還真讓她愣了一下,瑟瑟緩緩地眨了下眼。
“你醒了?”
“嗯。
”陸衡聲音沙啞的應了一聲。
瑟瑟立刻道:“我去給你倒點水。
”
瑟瑟覺得陸衡的态度不太對啊,尤其是在他發瘋,她又把他打破頭之後,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有點奇怪。
難道是他自知理虧有意不提?還是他根本就不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麽?這倒是有可能,可是就算不記得了,他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也不該如此平靜。
走到桌前,瑟瑟拿起茶壺,決定先按兵不動,看看他是什麽情況再說。
她這邊正想着,陸衡忽然開口道了一聲,“辛苦娘子了。
”
瑟瑟下意識就回了句,“不辛苦。
”
一說完,瑟瑟直接愣在了當場。
他是不是在叫她……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