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痛罵罵咧咧的。
腥甜的血入口之後,瀕死的人終于有了反應。
我還剩半句罵人的話瞬間噎在嘴邊,忙換上一副笑臉,道長,您感覺如何了?
小女子能屈能伸,一點都不丢臉。
他眼皮顫動,仿佛畫中的夢仙子活了過來。
隻是他眼眸淡漠如一塘死水,看着我的眼神也如看死物一般。
我捏住還在流血的手,繼續維持着笑意,道長,方才可是我救了你,咱們扯平了誰也别殺誰了。
他冷哼一聲,人妖絕無扯平之日。
我知道他說的是那年的妖怪屠戮人間的慘狀,可那時我才開靈識,前妖之錯為何要世世代代為之償還。
那你方才為何又要救我?
我是要殺妖,但也不會讓别的妖濫殺妖。
玄都神情認真,妖可以死在抓妖人手裡,卻不能死在同類相食。
真死闆,我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不過也幸虧他的死闆讓我逃過一劫。
他在一邊調息療傷,我則是忐忑不安的在一旁坐着。
不等他走不出這裡,等他的話療完傷肯定第一個殺我。
我心中兩個小人在掐架。
黑的:快趁現在上呀!
白的:不行,這樣不就是乘人之危的壞妖怪了嗎。
黑的:這叫曲線救國!
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作出了抉擇,掏出一個小粉瓶朝他面前撒去。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吸了一口,他氣息一亂被自身的法力反噬生生的又吐了一口血。
妖孽,你做了什麼?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撐在地上,眼神中的殺意濃郁了幾分,但更多的異于常人的涼薄,仿佛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挑起他的情緒波動。
我連忙跳開,離他遠遠的,隻是讓你無力半天而已,等我們出去了我安全了,我自然給你解藥。
無力?
玄都感覺着體内突如其來的欲念,分明就是腌臜的媚毒。
滿嘴謊言的小妖,貧僧絕不輕饒你。
玄都顧不得重傷翻身朝我打來。
我勉強躲了過去,狼狽的滾到一邊。
怎麼回事?
不是會無力嗎?
怎麼感覺還變得激動了幾分?
我掏出懷裡的瓶瓶罐罐,找出自己方才使用的粉瓶,一拔開塞子,粉末直朝我揚來。
一聲糟糕還未出口,就嗅到這味道有些不對……這不是……這不是狐狸姐姐給我的媚毒嗎?
說是跟男人雙修增進修為最甚,怎麼就弄錯了。
玄都的攻擊又一次打來,這次我沒有躲,在媚毒的作用下我順勢躺進他懷裡,一手摟着他的脖子,一手撫上他如玉的臉龐。
道長,這麼心急做甚……狐媚小妖觸手的肌膚滑膩,似上好的羊脂。
突然襲近的女兒香讓玄都有些愣神,但絕不是被引誘的愣神,而是驚歎于我的厚顔無恥。
他心中更是對妖的定性更惡劣的幾分。
生理上的反應他無法扼制,但修道之人身與心是兩分的,隻要道心堅定一切都定。
玄都反手掐上我的手腕,力度之大到咯吱一響。
在媚毒的作用下我的痛呼都染上了幾分嬌媚。
玄都的臉更黑了三分,恬不知恥。
我坐在他懷中分明感知到他身體的變化,他一句恬不知恥似刺激到我,我手腳并用的纏上他。
臉上冷冰冰,軀體火熱得似要将我灼燒。
道長,口是心非也是打诳語哦。
我纖手悄悄的自他領口摸入他的胸膛,心跳快速且有力,撲鼻而來的強壯男人荷爾蒙氣息使我更沉醉了幾分。
我咽了咽口水,還是覺得口幹舌燥,嘩啦啦的溪水卻不是我所向往之地。
他額頭的汗吧嗒一下砸我臉頰上,我的視線自他額頭一直往下移,移到他緊抿着的薄唇之上。
這麼硬的嘴親起來是什麼滋味呢?
有這個想法我便開始付出行動。
怕他掙紮我小手一揮,一條繩索憑空出現把他雙手綁在了後背。
玄都:嗯?
玄都感知到自己全身脈絡好似被人封印住一般,半點法力也使不出來。
忘了告訴你,妖血與您修的道法相沖,所以暫時抑制住你的法力了,最多一個時辰便能恢複,别妄想強行沖破了,損傷的修為是不可逆的。
我也算陰差陽錯的把自己置于最用力的境界。
我邊說邊解着他的衣裳。
心中得意萬分,讓你不分青紅皂白的追殺我,這下被自己最厭惡的妖玷污了,肯定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欣賞着他生氣的模樣,手下的動作越發不收斂。
可突然他閉上了雙眼,嘴皮子一直在動不知道在念着什麼,他的氣息逐漸平息了下來,我什麼舉動都不能再得到他半分反應。
我惡意的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一擰,也沒見他眉頭皺過一分。
越是這樣便越挑起我的征服欲,對我如此不屑一顧的人有朝一日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那場面是多讓人開心呀。
我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有易容術。
我小手一揮把法術解開,露出自己的真實面容。
我想看到玄都恍惚的神情,從小到大我見太多太多這樣的表情了,或看到我忘記了手上的事情,或垂涎三尺。
我娘親曾說我是妖界最美的小妖怪。
正好有一陣微風吹來輕輕吹着我的發絲,我媚眼如絲的望向玄都,小手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畫着圈。
道長,您為何不敢睜眼看我,是否害怕自己動凡心……玄都聞言眼皮掀動,露出一雙無波的眼珠,聲音似千年寒冰。
阿彌陀佛,世間萬物于我而言也不過是一具皮囊,美醜之分更應看重内心,你如此恬不知恥實在醜極,讓貧僧十分作嘔。
醜?
作嘔?
這些詞從來沒有人用在我身上,我自恃美貌天下無雙。
我氣極一巴掌便扇了過去,再把扇偏的頭擰正,道長可要睜眼瞧好,瞧好奴家是如何玩弄你的皮囊。
我捏着他的下巴,抿着櫻桃色的唇瓣慢慢印了上去。
我狠狠的碾磨着他,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他的反應,想看出他一絲一毫的動情。
我撬開他的牙關,吻遍他的口腔。
他卻似真的軀體與靈魂分離開來,麻木的看着我的動作。
我頓覺無趣,我的本意隻是想玩弄他而已,要行那事我也是初出茅廬一竅不通。
狐狸姐姐給的媚毒藥效并不持久,早消散幹淨了。
正打算退開時,底下的人突然有動作了。
不知何時他強行沖破了抑制,繩索被他解開,他左掌翻轉用力,一把将我擊入溪中。
溪水極淺,但溪中的鵝卵石硌得我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