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
聶幽王與波提蔢二人對峙于雲端兩側,無數金光如遊龍般在二人之間穿梭不息。
波提蔢面容凝重,手握一塊黑色的符印,印上篆刻的蝌蚪文字栩栩如生,絲絲縷縷綻放着層層金色光芒,将二人籠罩在一個小千世界之中。
聶幽王面色淡然,似乎早有所料。
他手中所持的獨目蛇拐,此刻已化作一條通體金色的長蛇,蛇身吐着絲絲縷縷的詭異絲線,這些絲線如實質般飄灑在十丈之内,朝波提蔢的所在鑽來鑽去。
“波提蔢,你非我敵手,即便你手握傩教聖物羅天印,也不過是勉強與我抗衡。
我勸你早日離去,否則今日難逃此劫。
”聶幽王的聲音平淡無比,開口施壓道。
波提蔢感受到體内的真元随着羅天印的綻放而快速流逝,面上終于露出一抹驚慌。
若不及時止損,恐怕真如聶幽王所言,将有性命之憂。
波提蔢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懼,手中羅天印的光芒暫緩。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聶幽王,你休要得意忘形。
你可還記得通天峰之恥?”
這句話如同重錘擊打在聶幽王的心頭,他臉色驟變,一股難言的怒意從心底升起。
百年前,聶幽王以王極境巅峰修為挑戰傩教教主羅摩,結果卻被當時同樣是王極境巅峰境界的羅摩一劍刺穿氣海,導緻氣機大損。
若不是當時觀戰的厭仵道長老李聞奇見勢不妙,又與當時的大祭司關系匪淺,出手将羅摩的那記殺招化解,想必他早已命喪當場。
那一戰,成為了他一生的恥辱。
好在他沒有放棄,知恥而後勇。
在随後的六十年裡,聶幽王遍訪各處禁地和洞府,尋找靈丹和法寶。
功夫不負有心人。
終于讓他在北境冥海一座孤懸的海島上,在一處荒廢的祭壇中,找到了一本《星宿造化大法》。
憑借此書中描述的星辰奧秘,他閉關十五年,終于在參悟了星宿的運轉規律,從而在閉死關那一劫關鍵處,踏入了準聖境。
但天道無常,就在他自以為獲取了天地之道,宇宙奧秘之時。
一場雷劫悄然而至。
玄天雷池大劫。
此劫乃天道劫難,共有十重雷池從天而降。
一重比一重兇險難測。
從最開始的白金雷池落下,到第十重的紫金大雷轟落。
哪怕擁有半仙之體,也承受不住這天地之威。
好在他命不該絕,這場大劫雖然差點讓他喪命。
但他還是憑着一縷元神流落到了南疆十萬大山之中。
在這數十年的時間裡,傩教如附骨之疽般糾纏不休,幾次三番前來尋找他的蹤迹。
但聶幽王行蹤隐蔽,又可以保持低調,最終讓傩教無功而返。
時間又過去了數十年。
聶幽王早已恢複巅峰修為,并且成了祭司之首。
隻是天道無常,事情還是出了變故,不死心的傩教還是憑借那一線因果找到了他的藏身之處。
此刻面對波提蔢的恥辱,聶幽王心中的殺意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他右手食指在空中劃出一道橫線,一抹白色的流光一閃而逝。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冷漠無情,就連周邊的空氣也漸漸變得寒氣逼人。
“寒冰訣?”
波提蔢目光一凝,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自然識得這失傳已久的法術。
不等他回過神來,一片寒徹刺骨的雪花已悄然飄落,起初稀疏如塵,轉瞬間便如鵝毛般紛飛。
雪花迅速凝結成冰晶,每一片都閃爍着淩厲的光芒,好似殺人的奪命利器。
波提蔢身處這冰冷的領域中,不得不分出部分真元來抵禦那無孔不入的寒意。
這寒氣好似靈物,不侵蝕氣血,專門虐殺體内的靈魂真元。
“波提蔢,你若再不求救,恐怕要永遠的躺在這裡了。
”聶幽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雙手開始緩緩交叉,一股無形的威壓肆虐開來。
這股威壓能扭曲虛空,讓整個空間都發出劇烈般的異響。
波提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深吸一口氣,凝聚全身的氣機,準備搏命一擊......
......
“不好!這裡有古怪!”
陳演和崔浩然兩人踏入火蛇寨,一股濃烈的血腥氣迎面撲來,兩人臉色驟變,飛身向寨中深入。
随着距離寨子的中心越來越近,兩人心中的驚愕逐漸加劇。
沿途的草叢、樹林、房舍旁,遍布着慘遭屠戮的屍體,男女老幼無一幸免,周圍慘不忍睹。
崔浩然蹲下身子,右手輕揮,眼眸中瞬間泛起一片雪白的光芒......
陳演目睹這血腥場面,目光轉向崔浩然,心中一凜。
“太上忘情經?”
傳聞忘情經修煉至極緻,不僅能洞察先機,更能追溯過往,回溯地氣。
能将發聲的一切事情全部展現在施法人的腦海中。
眼下看來,崔浩然絕對是得了忘情觀的真傳了。
否則,隻有觀主有資格修煉的忘情經絕不會傳給外人。
這樣看來,這位崔兄的真是地位真的不是一般的高。
陳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