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狀的恐懼與震驚。
麻螢蠱?那可是厭仵道紫霞觀秘不外傳的禁忌之術,傳說中,它是源自九孔碧泉的勾魂使者,擁有着不可思議的力量。
難道說,春無雪竟然……?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便被衆人迅速壓了下去,他們不敢繼續深想,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令人心悸不已。
春無雪似乎洞穿了在座每個人的心思,她緩緩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悠遠的意味:“麻螢蠱與地母所持的三足金烏,各有千秋,煉制之法亦是天差地别。
雖論及威能,它或許不及三足金烏那般震撼人心,但麻螢蠱之妙,在于其無形無象,唯餘聲音回響。
諸位不妨思量,這樣的存在,是否在某些方面,比三足金烏更為實用呢?”
黃氏族長怒不可遏,吼道:“你對諾寶做了什麼?!”
春無雪輕柔地撫摸着諾寶失去生機的臉龐,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悲憫:“他已化作麻螢蠱的爐鼎,從此将威震四方,無人能與之匹敵。
作為族長,您應當為他這份榮耀感到欣慰。
”
黃氏族長怒火中燒,幾乎咆哮:“我是問你他現在的狀況!”
春無雪面色淡然,語氣平靜:“他曾誓言願為我赴湯蹈火,我隻是成全了他的心願。
”
黃氏族長臉色鐵青,身體因憤怒而顫抖不已,終是忍不住怒吼:“妖女!我要與你決一死戰!”
伴随着一聲悲戚的嘯叫,他猛地自椅上躍起,如同一頭受傷的猛獸,直撲春無雪而去。
春無雪依舊從容不迫,隻是靜靜地注視着他,輕啟朱唇:“你可曾想過,為何我能如此鎮定自若地與你們交談?”
黃氏族長心中一凜,疑惑道:“你什麼意思?”
春無雪輕輕一笑,擺了擺手,那笑容中藏着幾分戲谑:“麻螢蠱之奇妙,在于其無形無質,早在諾寶雙目脫落之時,其子蠱便已悄無聲息地侵入了你們的呼吸之間,恐怕此刻已深潛至你們的腦髓之中。
”
說着,春無雪不經意地輕扣了下諾寶的鼻尖,這一舉動竟讓黃氏族長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他雙手抱頭,痛苦地跳躍起來,仿佛有千百根針在刺穿他的顱骨。
“酒能加速血液流動,血液則為子蠱提供了滋養的溫床,而它們又将以你們的腦髓為食。
曆經四十九日,你們将成為新的子蠱母體,到那時,即便是鋒利的刀劍,無情的水火,亦将難以傷及分毫,幾乎可媲美江湖中的絕頂高手。
如此奇妙的變化,你覺得是否令人興奮?”
黃氏族長的吼叫聲逐漸減弱,最終體力耗盡,無力地倒在地上,隻能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眼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片刻之後,黃氏族長的面容竟詭異地浮現出一抹微笑,眼神愈發迷離,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牽引。
此時,那嗡嗡之聲愈發響亮,如同萬千蚊蟲在耳邊振翅,衆人的眼神也随之黯淡,失去了往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