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等我,為什麼要帶條大狗防身呢?”
光線微弱,看不清楚羅有道的表情,但能猜出來,他很是不爽:“祖先賜蟲了嗎?”
羅大金道:“當然,是一隻健碩健康的帝王蠍。
有道叔,看來祖先還是站在我這一邊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賜蟲的。
”
話聲一落,将我左手擡了起來,露出毒蠍子的圖案。
羅有道仔仔細細看了好久,臉上老皮抽動幾下,又沉默了一會,有幾次欲言又止,最後讓開了道路:“我沒什麼話說,你們走吧。
”
羅大金拉着我往前面走,走過去的時候,聞到一股肉腥味,是從大黑狗身上散發出,周身上下還籠罩着一股淡淡的霧氣。
一雙眼珠子紅得可怕,與它對視一眼,叫人心底發慌,又覺得它有些可憐。
我們走了一會,羅大金才問:“羅九,你覺得羅有道那條大黑狗奇怪嗎?”
我想了一下,搖搖頭:“身上有一股肉腥味,但說不上哪裡奇怪。
有些流浪狗身上也會有怪味的。
”
羅大金說:“他敢攔路擋我,正是因為他拉着那條黑狗!
這隻黑狗養成過程很殘忍,母狗生下一窩狗仔,等到它們可以咬東西了,就把它們關起來,不給吃,任由它們撕咬,最後活下來的那一隻,就是剛才的那一隻惡狗!”
我已不覺得驚訝,蠱蟲就是用這樣類似的辦法養出來的。
隻是覺得可笑,他竟然說這樣太過殘忍,可羅有道用一窩狗,哪裡比得上他羅大金用大活人呢。
我不知道如何接話,隻是笑了笑,又故意打了個哈欠,掩飾我對他的鄙視。
回來的途中,我又感覺到沿途門縫裡有人在偷瞄。
回到家中,距離天亮也隻有幾個小時。
睡前羅大金囑咐道:“好好休息,這幾日我會想辦法給你補補身體。
還有,從明天開始,你可以在黑花寨自由走動,但是不能走出寨子半步。
”
羅大金走出房間,我立馬用手指搓動毒蠍子的圖案,整個手臂都搓紅,可還是沒有辦法。
我隻好死心,看來這鬼東西會一直留在我手上。
我暗暗盤算,除了毒蠍子從靈位上躍下後,還有沒有别的蠱蟲進入我的身體裡面,想了一會,我斷定,應該還有一隻,那天喝要命的黑藥湯的時候,就感覺到有蟲子鑽動。
也就是說,我身體裡有兩隻蟲子,一隻是毒蠍子,還有一隻是我沒見過,也說不上名字的。
它們應該會好好相處,不會起争鬥叫我難受的吧,我自我安慰。
天快亮的時候,我睡了過去,又夢到了阿爸和阿媽,他們站在一來,我不顧一切朝他們跑去。
可就在我跑到一半的時候,一隻個頭肥碩的毒蠍子擋在路中間,足足比一個人還要高。
所隔天之涯,再也難相見了。
我在夢中大聲哭了起來,嚎啕大哭,把所有的傷心事哭了出來。
那肥碩的毒蠍子扭動這身軀,用它怪異的右前螯搭在我的肩膀上,整個場景格外地離奇而荒誕。
我醒來後,枕頭已經徹底打濕,看來昨晚入睡後流了很多淚水。
回想起夢中的場景,我不由卷起衣袖,看了看上面的圖案,肥碩的蠍子好似動了動尾巴,這麼一看,也沒有那麼醜陋了。
我起床後,屋内空蕩蕩的,羅大金已經出門去了,桌子上倒有做好的米飯,用一個大碗蓋着。
我吃過飯後,決定出去走一走。
黑花寨依山而建,有上百間房屋,材料各不一樣,家裡富裕一些用了不少石料和上等木材,家境不好用的則是土磚。
寨子裡有不少的分岔路,可出寨子的道路隻有一條。
我順着路往外走,路上看到了幾個婦人,身邊還跟着小孩子,他們急忙躲開,好像很害怕。
我走到寨子口,還剩下最後十來米,沒有再往前走。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聲狂躁的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