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介意……”
“因為,我感受得到,她就在我的身體裡……”
接着,很難得地,克蕾雅竟也朝着聽得眼睛有些發直的拉基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
張了張嘴,看着克蕾雅那表情,拉基很想去說點什麼,但最終,他還是閉上了嘴。
因為他此時的喉嚨和胸膛如同是被堵住了一塊鉛一樣,非常地難受!
再就是,他知道的,克蕾雅或許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她很堅強,之前在那個聖都拉波納城受傷瀕死的時候她都沒有皺過眉,而現在說那麼多,恐怕就隻是想要找個值得信賴的人去傾訴而已。
而很不巧,他拉基就是那種值得克蕾雅信賴的人,所以,他隻管做好一名合格的傾聽者就可以了。
“……”
“……”
就這樣,在克蕾雅說完就不再說話了,而拉基也體貼地沒有打斷她的沉思。
然後,倆人沉默了許久,直到拉基看看天上的月亮越來越傾斜,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才突然站了起來然後一把抓起了那個鐵鍋。
“我……”
“我去那邊清洗一下,順便打點水回來燒水給你洗腳。
”
“我很快就回來!”
說着,也不等克蕾雅回應,拉基在拿起了那口鐵鍋後便飛快地朝着前邊的黑暗跑去。
在林子的那一邊,有一條小溪,可以打水,隻是離這邊稍稍有些遠?不過拉基卻并不介意,畢竟,如果能在睡覺前燒點開水,讓克蕾雅能泡個腳或者是熱敷一下,讓她舒服一點,或者哪怕是讓她少一點點的痛苦也是好的。
“……”
克蕾雅沒有出聲,隻是擡頭目送并任由拉基離開。
“出來吧!”
“路魯!”
“我聽到你的腳步聲了。
”
接着,确認拉基已經走遠後,克蕾雅才突然開口,并冷漠地扭頭看向了另一個方向,示意藏在那邊的某個男人趕緊出來。
“……”
果不其然!
下一秒,一個身穿黑衣、頭戴黑帽子,鼻梁上還架着一副黑墨鏡的猥瑣男人竟真個出現了,而且還用那種戲谑和不屑的表情盯着克蕾雅看,接着又朝着拉基離開的方向看去。
他不是誰,赫然就正是克蕾雅的代理人——路魯!
“放心!”
“他清洗廚具并打水回來需要一段時間,那足夠你交代任務了。
”
“快說吧。
”
知道路魯不想見拉基,所以,克蕾雅便不急不緩地解釋着道。
“嘁!”
“也行吧!”
既然克蕾雅都那麼說了,那個代理人也不啰嗦,隻是輕哼一聲上前直接在篝火旁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才開始說道:
“和你在大教堂交手的那隻妖魔查清楚了。
”
“它隻是一隻小角色,因為是從幹癟的木乃伊身體出現的,它需要長出更大的身體,所以才需要吃那麼多人。
”
“它并不是那種‘食欲異常者’,也就是那所謂是‘覺醒者’。
”
“你隻需要知道這麼多就可以了。
”
說到這裡,那個代理人路魯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戲谑地看着克蕾雅。
“講完了?”
“如果沒有新的任務的話,你可以回去了。
”
“我的傷勢不用你治療。
”
而克蕾雅卻沒有給他面子,直接站了起來并冰冷冷地盯着他,然後還下了逐客令。
“嘿……”
“我剛剛聽到了你說的一些話,你又提起了泰蕾莎,對吧?”
可惜,那個代理人卻并不急着離開,而是擡起頭獰笑着看向了克蕾雅并繼續說道:
“你還記着那件事情呢,還想要替她報仇,想要斬下普莉西亞的首級,我沒說錯吧?”
“桀!”
“别傻了,就你這樣的,排名墊底的戰士,不管你怎麼努力,都不會是普莉西亞的對手!”
“那可是曾經的No.2覺醒的啊,換句話說也就是……”
“比起深淵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覺得你會是那樣的存在的對手?”
說完,代理人路魯再一次戲谑地朝着臉色難看的克蕾雅看去。
要知道,No.1大劍覺醒而成的最強覺醒者,那會被稱為‘深淵者’,而在曆史的長河中,隻發生過三次No.1大劍覺醒的極端惡劣事态。
而那個普莉西亞之所以能被他稱呼為僅次于‘深淵’的存在,就足夠證明其實力,而那樣的存在,就肯定不是克蕾雅所能窺觎的。
“不管是普通的覺醒者還是深淵者……”
“那樣的存在太危險,組織原則上是沒有什麼特别的處置措施的。
”
“如果接到委托,也許會派幾個人去消滅它,而要是沒有委托,那就直接置之不理。
”
“當然了!”
“像普莉西亞那樣的覺醒者,我個人認為,如果真要讨伐她,目前組織的所有編号戰士加起來的戰力總和,隻怕也都夠嗆?”
也許是有感而發,也許是隻是單純隻想打擊克蕾雅,那個代理人想了想,竟直接說了一個讓克蕾雅心下震驚不已的事實。
“……”
不過,對于那個覺醒者,克蕾雅心下其實早就有杆秤了,她大概知道對方的實力,畢竟那可是能斬殺泰蕾莎的怪物,即便是用偷襲的方式,但是那樣的存在,也絕對不是現在的她所能對付的。
但現在對付不了不代表以後也對付不了,所以她不急,她會有辦法的,也肯定會去斬下那個怪物的腦袋!
“噢?”
“看來你不死心?”
而看到克蕾雅的表情,知道沒能說服她,那個代理人也不禁感到有些詫異。
“嘁!”
“那好吧!”
“我讓你加入一個覺醒者的讨伐隊吧……”
“雖然那個家夥比起普莉西亞來說完全就不夠看,但是,讓你先見識見識那種最弱的覺醒者也好讓你死心?”
接着,那個代理人路魯便獰笑着,然後一伸手,就朝着微微有些詫異的克蕾雅丢過去了一份任務委托函。
“……”
而克蕾雅也不客氣,更沒有知難而退,反而是直接接過并一目十行地閱覽起來,并很快就看完了,接着直接将其丢到了篝火裡。
“那麼……”
“你到時候好好地去對比一下,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差勁吧?”
說完,看看已經沒有了别的事情,且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那個代理人路魯便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等等!”
“上次說的那件事情,調查得怎樣了?”
突然,克蕾雅想到了些什麼,然後試探着問道。
說實話,克蕾雅是真的有些後悔了,要是當初沒有貿然說出安妮的事情的話,現在可能就沒那麼多麻煩了。
“上次?”
“噢!”
“你是說那個小女孩?”
“組織已經開始留意她了。
”
“不過,組織還沒想好要怎麼去接觸和調查,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
“也許你可以試試看?”
“你們認識的,不是嗎?”
轉過身來,看着克蕾雅并耷了耷肩,那個代理人路魯的臉上并沒有更多異常的表情。
“是嗎?”
聞言,克蕾雅眼睛微不可查地眯了眯,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總之!”
“任務已經下達,我先走了。
”
“你的那隻寵物回來了。
”
說着,聽到遠處傳來的那踉踉跄跄的沉重腳步聲,知道是那個少年,那個克蕾雅的寵物要回來了,于是,那個猥瑣的代理人路魯就當然沒有要繼續待下去的意思,隻是再次獰笑着意味深長地看了克蕾雅一眼,然後才緩緩起身并很快就消失在了篝火遠處的黑暗之中。
“……”
而克蕾雅隻是盯着對方遠去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直到拉基歸來并将鐵鍋架到篝火上她也都沒有再吭聲。
“克蕾雅?”
“怎麼了?那邊有什麼嗎?”
将鐵鍋放好并确保裡邊的水不會傾斜和流出來後,拉基這才一邊擦拭着手,一邊喘着氣奇怪地問着,并還下意識地站到了克蕾雅的旁邊朝着她正在看的方向瞄去。
隻可惜......
前方除了烏漆嘛黑的一片,他就什麼也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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