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名外号「青蛟」,曾是八幫十會之一的鐵騎會首領,真實身份是鐵勒高手「飛鷹」曲傲的獨子,通過和陰癸派的聯合而而暗中相助林士弘擴張領土,占有無錫、晉陵及九江等地,一手流星錘功夫早已登奇功絕藝榜行列。
其先是在嶺南地區攪風攪雨,後被天「天刀」宋缺殺得落荒而逃,接着,在被趕離嶺南不久,便又遭寇仲跟徐子陵兩人聯手刺殺,從此不可一世的鐵騎會便瞬間群龍無首并變成了一盤散沙。
甚至,在任少名死後不久,失去控制的鐵騎會還和原本關系甚密的林士弘部火拼了起來?
也正因如此,僅僅隻一個月後,在鐵騎會和林士弘部殺得兩敗俱傷且精疲力竭之時,寇仲和徐子陵的那雙龍軍的那奇襲便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不僅一舉擊潰了鐵騎會殘部直接占據了九江城并驅逐了林士弘麾下試圖染指九江的殘軍,還直接将戰線推到了九江以南數百裡開外,讓林士弘直接吃了一個大悶虧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幾乎是同時,宋閥響應了寇仲的請求,開始調兵遣将頻頻在嶺南和林士弘勢力交界處活動,讓林士弘瞬間就陷入了首尾難顧之境,不得不收縮兵力轉入防守。
就這樣,占據了餘杭郡和九江郡等大片江南富饒之地并連成一片後,兵強馬壯且扼守着長江很長一段航線外加入海口的雙龍軍當即聲威大震,風頭一時無二不說,還幾乎是瞬間就成為了最有資格角逐天下的一支強軍之一。
接着,在占據了九江後,由于地盤的擴大,雙龍軍開始了新一輪的緊急招募兵員,很快兵力就暴漲到了十萬以上并号稱有二十萬,隐隐具備了和江北那最強的杜伏威江淮軍隔江對峙以及一較長短的能力。
然則……
雖說雙龍軍目前的表現确實很搶眼,發展的勁頭也很是迅勐,但是,江南比起中原來畢竟還是差遠了,再加上時間已然鄰近端午,是以,此時此刻,天下群雄們的視線早已經不在江南那偏隅之地了,而是齊齊放到了洛陽。
因為……
‘和氏璧、楊公寶藏,二者得一,可得天下’那則傳言顯然更加能讓天下群雄們動心和側目!
而眼下,‘和氏璧’和‘楊公寶藏’都将出現在洛陽,各方群正雄聞風而動,誰都想獲得那兩個被天下人所公認的寶物中的一個或者幹脆全部兩個,所以啊,區區九江一城一地的易主,除了被某些有心人給暗自記在心裡之外,絕大多數的人就并沒有太在意。
甚至,包括寇仲和徐子陵倆人在内,他們也是在穩定住了九江的局勢後,雖明着是打道回府返回餘杭,實則私底下卻也不得不偷偷易容潛伏并迫不及待地沿着運河北上前往洛陽。
半個月後。
倆人帶着一群精幹的手下,一路緊趕慢趕,好歹算是在端午之前的幾天抵達了洛陽并打着商旅的名義混到了此時早已變得魚龍混雜的洛陽城裡。
進城的當晚,寇仲便一個人出發,說是去踩點,同時還說什麼想看看能不能和洛陽的王世充搭上話并讨論某些重要的事情?
于是!
一個人在據點裡待不下去的徐子陵在心情煩悶之下,便開始在洛陽城裡閑逛着,并很快就來到了洛陽的那那橫跨洛河的鐵索大橋‘天津橋’上散心并感慨萬千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随後,正當徐子陵看着洛水感慨着這短短不到兩年的人事巨大變化,感歎着兩年前他和寇仲還隻是揚州城裡的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偷混混扒手,可現在卻已經是一方豪雄時,他竟意外地碰到了那個當初讓寇仲決意走上争霸天下之路的李閥家的二公子李世民?
隻不過,那究竟是真的意外碰到的還是對方故意尋來的,徐子陵就并不想去知道,他隻是禮貌地和對方寒暄着并繼續一起就着夜色月光攀談并感慨着雙方彼此一年多未見以及身份的巨大變遷而已。
想想也是!
想當初,他和寇仲兩兄弟滞留在東溟号上時,他們就還隻是因為他們的那個安妮師父的緣故才有幸入席并結識對方的,而在那時,對方想必也并沒有怎麼将他們給太放在心上?
結果,僅僅時隔一年多,他和寇仲便已經成了一方豪傑并占據了餘杭和九江連線的大片廣袤江南富饒地區,同時還擁兵十萬有餘,眼下即便是眼前的這個李閥也都要看他們兩兄弟的臉色行事了。
要不然,惹毛了他們,他們雙龍軍心下一個發狠,直接把航道一堵,就能直接斷絕相當一部分運往西北李閥地盤的鹽鐵武器等重要戰略物資,那可是相當緻命的。
自然,現在倆人隻是随意談談而已,再加上各自的地盤也遠沒有接壤,所以倒也還算融洽,全然沒有任何劍拔弩張的意思。
說着說着,很快,在徐子陵微微驚愕的目光下,那個李世民竟開始裝腔作勢和故意在他的面前就着倆人讨論的天下大勢抖露心聲和做出一副悲天憫人、心系天下并和想要獲得徐子陵支持平定亂世,給予天下黎明百姓一個太平的胸襟和志向?
那等胸襟和志向,如果放在一年前,徐子陵說不定早就納頭便拜了,但此時,身份和地位與一年多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見識和眼光也有着極大擴展的徐子陵卻并不急着搭話。
因為他不蠢,他隐隐就看出來了,眼前那李世民似乎是有備而來的,且似乎還打着那種離譜的,想要策反自己或者說服自己更換門庭,讓自己離開兄弟寇仲的離譜主意?
當然,對方并沒有直接去明着說那些話,但是,在兩人的中,對方卻明裡暗裡全都是那種意思。
徐子陵一邊禮貌地應付着對方,心底下則腹诽譏笑不已。
因為,他實是想不明白是誰給對方那麼大的勇氣,以至于竟敢堂而皇之地來撬自己這個牆角?
緊接着,徐子陵心下的猜測果然應驗了!
很快,就在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攀談,就在倆人話題漸漸變少并眼看就即将不歡而散的時候,對方的後手果真出現了:
月色下,大橋的橋樓上,那一個手持色空劍的窈窕佳人,有着一頭飄逸的黑色長發、衣袂飄飄、仿佛剛剛随風而來,又如同随時會随風而去般,有着一種超脫于世外、難以被凡夫俗子所觸及的絕世仙子出現了。
而那個有着和徐子陵至今見過的最美的兩個女人,也就是跟妖女婠婠那傾城妖豔以及石青璇那清新靈動清冷美感完全不同的女人就并不是誰,赫然就正是慈航靜齋入世的傳人——師妃暄!
緊接着,在徐子陵的驚豔和注視下,那個師妃暄先是當着徐子陵的面和李世民讨教切磋了一番并引導陷入某個類似于天魔大法的幻境并稱其通過考核後,便假模假樣地又開始跟那李世民讨論了一番‘治國’和‘為君’之道?
而在兩人侃侃而談并對昏君楊廣口誅筆伐時,徐子陵根據之前江湖上的傳聞以及那個‘和氏璧’的流言,很快就大概算是基本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大概知道眼前的倆人在自己的面前唱這雙黃是準備演的哪一出戲了。
不過,他卻并未表現出來,即便此時心底下早已嗤之以鼻,但卻仍舊隻是溫文爾雅微笑着并默默地在一旁傾聽,并默默地将兩人之間的對答給記在心裡。
“徐兄!”
“你以為秦王方才所言如何?”
突然,就在徐子陵隐隐覺得這一次洛陽之旅恐怕就隻是慈航靜齋的一次陰謀且除了眼前的李世民,其餘的人等就都隻是陪襯并暗中焦急思索着對策時,很意外地,那個師妃暄卻突然扭頭對他開口并詢問了。
“這……”
“說來慚愧!”
“我自幼混迹于市井,沒讀過什麼書,也是近兩年才有機會離開揚州之外遊曆天下,對于世民兄方才所言的‘為君’和‘為政’之道,還有那‘靜中求治’的治世方略倒也不好去品評。
”
“隻是……”
說到一半,徐子陵突然停下了,并遲疑着,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絲的糾結,似是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徐兄但說無妨!”
“是啊!”
“子陵有何高見?”
看到徐子陵突然變得吞吞吐吐的,那個如仙子般的師妃暄先是和李世民對視了一眼,然後才齊齊感興趣地問道。
“好吧!”
“其實也沒甚!”
“隻是……”
“小子對世民兄和師仙子方才所言,說那楊廣乃昏君暴君一說,卻不敢太苟同?”
沉默了一會,終于,徐子陵還是豁出去開口了。
“!
”
“這!
”
“子陵!”
“這又是為何?!”
聽到徐子陵突然提起那個被天下人所不齒的昏君楊廣,且似乎還有着替對方鳴不平的意思,甚至還無視自己的那治世觀點,李世民再次和師妃暄對視了一眼後,才趕忙大驚失色地問道。
“說來慚愧!”
“一年半之前,在餘杭東溟号上時,我和我家兄弟寇仲曾有幸和家師讨論過已故隋帝楊廣的功過和是非問題。
”
“在那時……”
“子陵也曾和世民兄一樣,都認為楊廣是個驕奢淫逸無惡不作的昏君暴君?”
“然……”
“家師卻不以為然,反而還說了一番和世人完全不同的結論?”
看到兩人一副自己不說就輕易不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