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4章(ˊˋ)開宗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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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漸地靜下來了……
雖然吧,在這一艘奢華且各種東西都颠覆了自己認知的大型‘飛舟’裡獲得了屬于自己的一個房間,但是,陳巧倩此時卻并沒有去休息,此時,被諸多心事纏上心頭的她,就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的睡意。
于是!
在那亮堂華麗得有些不像話的浴室内精心沐浴完後,身着輕紗,帶着一身那種沐浴用的香露氣息的她,便赤着腳,走在那光滑如鏡一塵不染,但是踩上去卻又覺得十分溫潤的地闆上,小心地邁着腳步,悄悄地來到了這艘‘飛舟’,或者是叫‘飛船’頂部的那同樣奢華的觀景台上。
“……”
無言直立,默默地憑欄遠望,看着不遠處夜空下的那一棵長在河邊且正在飄落着點點粉色花瓣的桃樹,陳巧倩心下思緒萬千良久無語。
想起剛剛從胥京返回黃楓谷時,在黃楓谷附近的那山谷裡約韓師弟看的那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再看看眼前不遠處那棵長了滿樹的桃花,看着它的勺勺其華,看着它的花瓣緩緩飄落,看着那流淌着且奔流不息的河水,陳巧倩竟不由得輕歎了一聲。
“你說來年相見落英中……”
“煙波浩蕩何處是相逢……”
“孑然相思一心空。
”
“惘然孤寂入夢……”
“空留斷腸人看花落……”
就像她看到的那般,落紅有意,流水無情,她又能為之奈何呢?
其實,在一開始,對于家族的那場聯姻,陳巧倩本就是拒絕的,要不然,她也不會鼓起勇氣讓韓師弟和她去那個山谷,約對方去那個自己的母親最喜歡的地方表露自己的心意,然後還想要跟對方帶着自己雙宿雙栖地遠走高飛了。
然而……
她都做了那麼多,且都做到那種程度了,甚至還把自己這麼一個姑娘家所有的矜持和羞恥之心都抛下不顧了,隻求對方能把自己帶走,讓自己能脫離苦海,可誰曾想,韓師弟就還是能那麼狠心,就如同是之前那幾次三番兩次喂她騙她去吃那種忘憂丹時一樣。
或許……
她終究是錯付了吧?
不過,現在再去想那些也沒用了。
眼下黃楓谷戰敗,雖然火焰大仙和鯉仙子踏平了魔道大營,還趕跑了雲露老魔,但是,陳巧倩知道的,魔道的大軍并沒有因此而停下,他們仍舊在頑固且堅定地朝着黃楓谷、掩月宗、清虛門、化刀塢和巨劍門前進着。
五大派的生死存亡,特别是首當其沖的黃楓谷,隻在旦夕之間。
雖說,墨仙子和鯉仙子正借着四處遊玩的名義努力想讓這艘飛舟朝着黃楓谷的方向趕去,但是,依陳巧倩看來,那終究是趕不上的。
在和金鼓原前線大敗虧輸之後,門下弟子可能隻剩下個數百人的黃楓谷,肯定是抵擋不住魔道大軍的進攻,距離最終敗亡之日想必也不遠了。
到時候……
師門黃楓谷隻怕是要分崩離析,而陳家又讓她心灰意懶,聯姻的秦家又跟天阙堡一起叛變,外加韓大哥的流水無情,她陳巧倩到時候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歸于何處了。
也許,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後,她這個孤苦無依之人,會随便找個山谷隐居修煉,然後隐姓埋名了卻殘生,一定會那樣的吧?
“……”
想着想着,心緒越發紛亂、彷徨和無助的陳巧倩便緩緩伸出手,輕輕接住了那一片正随風飄來的花瓣,看着它邊緣處枯萎脫落的根部,有些物傷其類的她,就這麼恍惚着并渾渾噩噩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些什麼。
哎。
許久,她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麼,無盡的思緒最終隻是化為一聲輕歎。
緊接着,她才輕輕伸出手,讓手心裡的那一瓣分紅和她臉頰上滑落的那一滴晶瑩,一起随風飄落到那前邊那漫漫黑夜之中。
落英碾作紅塵無人歎……
殘月催離人散,身影消失在遠山……
或許,她和韓師弟終究是有緣無分,或許,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對她起過那份心思,隻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吧?
“喂。
”
“陳師妹……”
“你沒事吧?”
就在這時,正當陳巧倩一個人在黑夜中顧影自憐黯然神傷的時候,很突兀地,她的那個同門師姐,也就是董萱兒的那張魅惑衆生、媚骨天成,乍一看去如同是狐狸精一般的精緻俏臉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并探了過來。
“啊!”
“你……”
“沒、沒什麼!”
“我沒事!”
萬萬沒想到,在自己心緒不甯的時候竟然讓對方湊得這麼近,且似乎還看到了自己的臉,念及于此,陳巧倩趕忙别過了頭去,并胡亂地用紗衣的袖口在自己臉上手忙腳亂地擦拭着。
“啊!”
“陳姑娘,伱哭了?”
然而,讓陳巧倩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她避得了左邊的董萱兒,卻避不了右邊的墨仙子?
“……”
不得已,看到左右都是人,她隻得委屈地抿着嘴,紅着眼睛,賭氣般朝着前邊,朝着那棵仍舊在夜風中緩緩搖曳的桃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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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不睡覺的?”
“當、當心吵到了安大仙,回頭打你們的後邊!”
而心下懊惱之餘,陳巧倩還倔強并恨恨地咬牙并說着那種完全沒有多少威懾力的話語。
“嘻!”
“放心吧!”
“師父和小鯉師妹,還有翠兒她們鬧了一宿,現在早睡沉了。
”
“再說了,這艘飛船的隔音很好的,咱們在這裡說話肯定是不會吵到她們的。
”
“對了!”
“安妮師父可不是姓‘安’,你們可别再弄錯了。
”
墨彩環沒有太在意,隻是俏皮地朝着那眼眶還紅着,且睫毛還濕漉漉的陳巧倩眨了眨眼并糾正着道。
“……”
不過陳巧倩卻并沒有用心去聽,隻是有些羞怒地繼續瞪圓着眼睛朝着前邊的夜色瞪去。
“嗳!”
“陳師妹……”
“你怕不是又想那個負心漢了吧?”
這時,沉寂了一會,不等另一邊的墨彩環繼續說點安慰的話,那董萱兒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突然就開口輕歎了一聲。
“負、負心漢?”
“呀!”
“董姑娘,你說的……”
“該不會是那個韓、韓道友吧?!”
沒有等陳巧倩應答,另一邊的墨彩環心下一驚,然後,她先是看看陳巧倩那落寞的表情,再看看董萱兒那一副氣呼呼的樣子,接着她哪裡還猜不到,便直接言不由衷地驚呼了一聲。
“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墨仙子,你怕是不知道吧?”
“那個韓立,那家夥,他要麼是個榆木腦袋,要麼就是個鐵石心腸心眼忒壞的家夥!”
接着,董萱兒便開始數落了起來。
“你看看啊……”
“我黃楓谷的這陳師妹,長得不算差吧?”
“她都當面去表達心意,還說得那麼清楚了,有明示也有暗示,且兩人也算是舊識,還曾是同一天加入我黃楓谷的,可那家夥竟還能狠下心去裝傻充愣,那不是鐵石心腸,不是心眼壞又是什麼?”
董萱兒早在黃楓谷裡的時候就知道陳巧倩和韓立眉來眼去的了,那種事情騙得了别人可騙不了她自己!
雖說,她不知道陳巧倩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但是,她有聽到墨彩環和蕭翠兒說起過一些,而這一路上,她也隐隐打聽到一些,所以,基本就還是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的。
“還有我!”
“你們怕是不知道!”
“那韓立,可是我紅拂師父和李化元師叔欽點給我的道侶,這情況,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過分吧?”
“而且,本姑娘長得不比陳師妹差吧?”
“可結果!”
“那家夥竟不把我給放在眼裡,還處處刁難我疏遠于我,甚至還故意跑到金鼓原前線去躲着,差點就沒把本姑娘給氣死!”
不知道怎麼去安慰陳巧倩的董萱兒,這會兒說着說着,似乎就有些說上頭了。
“那個家夥!”
“本姑娘早晚有一天會去找他算賬!”
“你們等着瞧!”
然後,在犟脾氣上來了之後,她竟就那麼在一旁,在另外倆人目瞪口呆下,越說越起勁地大聲聲讨着,還一個勁兒地對某個姓韓的師弟口誅筆伐起來,如同是某人就真的是那種天打五雷轟的惡棍一般。
說實話,董萱兒并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一個受傷的女人,但是,同樣身為曾被某人傷過的女人的她,在罵着罵着,卻陰錯陽差地起到了很好地作用,并還讓她身旁的那兩個女人深深地共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