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把它們買下來,這兩種思緒在他心中萦繞,分不清彼此。
高振東買下了它們,用自行車馱回了家,沒有理會闫埠貴的招呼,他迫不及待的進了家門,連門都沒來得及關嚴實,動作有些慌亂的給留聲機搖上弦,放上了那張《自新世界》。
這時,高振東家門外,四合院的垂花門前,走來了一位姑娘,看起來二十歲左右,淺藍風衣,短發,鵝蛋臉端莊大氣,眼神明亮,帶着一點對未知的迷茫,打量着這個院子。
姑娘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院子,自從知道母親對自己婚姻的想法之後,她就帶有一絲慌亂,這不是她曾想象過的路,卻是她母親自認為替她設想的最好的路。
她父親并不看好她母親的想法,這讓姑娘的心裡越發的恐懼起來,她本來隻是散心,可腳步卻向着這個她隻從母親口中聽到過一次的地址走了過來。
她并不想見母親口中那個自己還不認識的人,她隻是想看看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讓她有些陌生,不是因為沒來過,而是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與她有些格格不入。
這時,她聽見了留聲機裡響起的音樂,德沃夏克《自新世界》,這熟悉的旋律讓她感覺到一絲親切,不由自主的右轉過來,向着樂聲響起的方向行去。
推開虛掩的房門,姑娘走進屋中,屋裡暖洋洋的,讓她感到一絲惬意。
擡眼望去,樂聲之中,一個身材修長的青年兩手橫抱胸前,眼眶微微發紅。
想着樂曲名,看着青年的神态,姑娘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在想家嗎?”
青年被突然的疑問從思緒中驚醒,轉過頭,笑了,看着姑娘說:“是的。
”
他的笑容也暖洋洋的,但是眼神銳利。
姑娘開始覺得這個院子和自己并不是那麼格格不入,心裡泛起了一點頑皮的小情緒,歪了歪頭:“是嗎?我不信。
”
“為什麼?”
“想家不是應該聽第二樂章嗎?”
“因為我剛買回來,找不到第二樂章。
”
“在這兒。
”姑娘熟練的把唱針放到了第二樂章的開頭,是的,這可以直接從自己希望的地方開始。
兩人靜靜的聽着。
第三樂章響起時,青年看向姑娘:“謝謝你。
”
“不用謝,你是哪兒的?”
“我是軋鋼廠的。
”
“不像。
”
“那我像什麼?”
姑娘想了好久:“戰士,随時準備沖鋒的戰士。
”
“是的,我當過兵。
”青年話語間猶豫了一下:“其實,剛才我并不想聽第二樂章。
”
“那你為什麼聽下去了?”
“因為伱讓我聽的。
”
“噗嗤~~~”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問:“你叫什麼?”
兩人又笑了。
須臾,青年主動伸出手:“我叫高振東。
”
姑娘眼睛笑如一泓彎月:“我叫婁曉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