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國士!
隻是彼時的窦皇後,也就是當今窦太後已患眼疾,失寵于先帝,慎夫人聖眷正隆,連帶着慎夫人的兒子:梁懷王劉揖,也開始對太子啟的儲君之位造成威脅。
尤其是在先帝力排衆議,将不世出的國士賈誼,送到梁懷王劉揖身邊做王太傅之後,太子啟心中的緊迫感也達到頂峰。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與賈誼同年入朝、同為博士,且較賈誼更得先帝信重的晁錯,走進了太子啟的視野當中。
——讓晁錯擔任太子家令,是彼時的太子啟主動争取的……
多年以來,天子啟始終認為:讓晁錯做自己的老師,是自己在賈誼官拜梁王太傅時,所做出的完美應對。
直到今天,聽到自己無比信任,甚至連自己寵幸姬妾時都不用退避的郎中令周仁,親口說出事實的真相,天子啟才終于明白過來:那時的自己、那時的太子啟,究竟是多麼的天真……
“就查到這裡吧。
”
“不必再查了。
”
良久,天子啟語調清冷的一語,也算是在這段長達十數年的師生情誼上,砸開了一條無可彌補的縫隙。
對此,周仁不疑有他,隻點頭稱:喏。
為天子啟把過脈,周仁也一如往常的看了看左右,又眼帶詢問之意的看向天子啟。
卻見天子啟微一搖頭,示意周仁不用多說,便自然地将話題岔開。
“楚王宮裡的醜事,都有誰人知道?”
此言一出,周仁心下當即一凜,面色也陡然一肅。
“王宮裡的探子得了消息,直接送到了臣面前,臣又直接禀奏于陛下。
”
“抛開楚王和那賤婦不算,除那探子、臣及陛下,普天之下,當再無第四個人知道。
”
卻見天子啟聞言,本就皺起的眉頭更緊了緊,眼底更隐隐帶上了些許陰戾。
“方才,榮那小子的話,卿也都聽到了。
”
“——滴水不漏。
”
“但朕還是隐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聞言,周仁隻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去,思慮良久,方道:“平日裡,長公子也就是會派二公子,去查探宮裡,以及朝野内外——那些有耳朵就能聽來的事。
”
“除了二公子,當沒人再為長公子搜集情報。
”
“——老三呢?”
周仁話音剛落,天子啟便冷不丁發出一問,又迅速補充道:“還有栗氏。
”
“會不會是榮那小子,借栗氏之手……”
聞言,即便是對此有十成十的把握,周仁也還是仔細思考了一番,這才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知因何緣故:長公子對母族外戚,似乎頗有些不喜。
”
“有一次,栗夫人的兄長栗贲,因求官而找到了長公子那裡,便曾惹得長公子大怒。
”
“事後,長公子更是對栗夫人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
“至于三公子……”
“呃……”
說到皇三子劉淤,周仁的面色隻莫名帶上了些許古怪。
過了好一會兒,惹得天子啟都有些疑惑起來,周仁才斟酌着用詞,強擠出一句:“公子淤,頗類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