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脫下了孝喪?”
一聽劉武這話、這咄咄逼人的氣勢,劉榮隻當下一驚!
來者不善,也不至于來的這麼不善、這麼突然吧?
暗下稍一思慮,猜測着劉嫖那駭人聽聞的盤算,或許已經和劉武通了氣;
知道劉榮是自己最強力,甚至是唯一的競争對手,劉武這才鬧出這麼一出,好給劉榮一個下馬威。
意識到這一點,便見劉榮悄然挺直腰杆,面上也頓生一抹疏離。
“太宗孝文皇帝遺诏:國喪三月,舉國皆罷。
”
“便是皇祖母、父皇,都不敢違背先帝的遺诏,已各自換下孝、喪。
”
“侄兒,又怎敢悖逆先皇遺诏?”
似是好意的解釋一番,劉榮又極為刻意的低下頭,在劉武身上自下而上打量一遍。
“莫非直到啟程之時,梁王叔,都還未收到先皇遺诏?”
“怎至今都還披麻戴孝,身着孝喪……”
說着,劉榮面上适時湧上一抹擔憂之色,似是很擔心别有用心的人,會借此攻讦自家王叔。
原本隻是為死去的先帝老爹感到不忿,想到什麼就直接說了出來,卻聽聞劉榮這大大出乎自己所料的回答,劉武也不由一時愣了神。
隐約察覺到不對,又略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看了看身上孝喪,方故作淡然道:“寡人赤孝之心,皇兄和母後,當是不會怪罪的……”
話雖如此,劉武暗下卻已是莫名擔憂了起來,全然沒有考慮到:那個最有可能借此攻讦自己的‘有心人’,此刻正手持天子節,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面前。
甚至即便日後,得知姐姐劉嫖和母親窦太後的心思,開始動起那不該有的念頭,劉武也依舊對旁人說:那日,我侄兒可還擔心我,會因此事而被人攻讦呢……
“命可真好。
”
“這般天真爛漫,都能在皇家全須全尾的長大成人,一生享盡榮華富貴不說,還差點過了一把儲君皇太弟的瘾。
”
“啧啧啧……”
劉榮隻能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至于借着‘悖逆先皇遺诏’一事做文章,打擊劉武的政治威望,劉榮隻糾結了一秒,就果斷放棄了這個打算。
——對于即将發生的一攬子糟心事,劉榮,有自己的考量。
“寡人欲先往霸陵,祭奠先皇父……”
“不知?”
許是拿不準自己這次究竟犯了多大忌諱,看着劉榮手中那杆天子節牦,劉武連語氣都不由軟下三分,語氣中更是隐約帶上了些請求。
見此,劉榮心下又是一笑,面上卻隻淡淡點下頭。
“此間事,父皇早有口谕。
”
“若王叔欲往霸陵,則自去便是,侄兒先行回宮複命。
”
“若暫不往,便請王叔随侄兒入城。
”
“——父皇已于宣室翹首以盼,等候王叔多時。
”
“另外,皇祖母也已經派來好幾撥人,來催促侄兒帶王叔去長樂……”
劉榮說話得功夫,劉武也逐漸從方才,那些許憂慮中回過神,索性将‘悖诏’一事暫時撇到一邊,重新端起了宗親諸侯的架子。
“寡人心懷赤孝,身負父喪,本當先往霸陵。
”
“幸有皇長子警醒,方使寡人念及:隻顧着父孝,竟枉顧了君臣尊卑,屬實不該……”
拐彎抹角的一番話,權當是為自己‘悖诏服喪’一事開脫,便見劉武深吸一口氣。
“煩請天(子)使行于前,引寡人入宮面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