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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沒回去,本來沈陵都打算年前讓先生跟着商隊早些回去。

    程先生覺得八月才來的,來來回回麻煩。

     沈陵在家許久未做木活,手都有些生疏,過年的時候給年年做了一套木餐具,雕了他喜歡的小魚,勺子筷子和小木碗,其實古人不喜歡木碗,因為隻有和尚才會用木碗化緣。

    沈陵特地做得扁平一點,不像那種碗,不然沈全和方氏看到了肯定不讓年年用。

     但這個年紀的孩子用瓷碗跟碎碗機似的,木碗輕便,他掉地上也沒事。

     文以苓也受到啓發,畫了幾個童趣的圖案,到時候可以印在瓷碗上,等開了年讓人去打造。

     年年收到這一套小餐具果然自己吃飯更有勁了,每頓都要自己吃,就是不知道這熱情能持續多久。

     在地方給他送年禮的更多了,他平日裏不怎麽收禮,也不愛辦宴會,過年大家就有正當的理由給他送禮了。

     想做一個清廉的官還是很難的,你不收吧,他們以為你對他們有意見,或是想要和他們作對。

    古往今來風氣就是如此,水至清則無魚。

    其實收禮不收禮是無所謂的,隻要上面不,你就相安無事。

    若上面看你不爽,怎麽都能給你找出個罪名來。

     過了年初,沈陵就開始進入工作狀态了,他給自己列了一個工作計劃,古人對地方治理大都覺得有事情再治理,除了危機性命以及國家秩序的事情。

     他不能觸及別人的利益,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沈陵還是希望盡可能有所作為。

     他列了一個規劃,從水利、農業、經濟考慮一下今年可以做些什麽,水利方面,淮河每年都需要加固,一個不留心很可能會決堤,一旦淮河決堤,別說官途,人生也就到這兒了。

    歷史上淮河決堤的次數不少,尤其是雨季。

     所以沈陵把它放在首位,除了加固,最好就是疏通,現在下水挖淤泥肯定沒有這個條件,淮河也有幾條支流,引流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馬上春汛就要來了,雖然這幾年淮河還算挺乖的,但誰知道今年上遊是個什麽情況。

     也還好如今的淮河還有入海口,後世的淮河入海口逐漸淤積了,沒有了入海口,洪災可能更嚴重。

    但如今淮河中下遊地區,還是洪災重點區域。

     淮南這個地方和建康府一樣,城市排水不暢,雨季很容易被淹。

     沈陵把水利工程放在首位,其次再是農業、經濟,淮南這邊農業發達,水稻小麥都能種,沈陵也很想搞一年三熟的雜交水稻,奈何他不是學農業的,隻知道那叫雜交水稻,什麽和什麽雜交,他也不得而知,也就盼着他有生之年能夠研究得出。

     要想富,還是先修路,淮南府和各個縣的路他都覺得不是很暢通,也虧得有條河。

    若是進出都是山路十八彎的地方,注定是會窮的,平原地區永遠是比山區富饒的。

     他隻列了幾條,一年能把自己想的做到三條已經很不錯了,但如果上面不審批的情況下,大部分都實現不了。

    每年的賦稅地方隻留一部分,大部分都是上繳國庫的。

    要做什麽,都必須向朝廷申請。

     想想沈陵也不禁苦笑,連做點事實,也是四處受限制,許多時候也真不是有些官員不想做,而是根本做不成。

     年底他收到嚴清輝的信,他那邊的當地官紳、世家、商人相互勾結,他向知府撤換官員,知府根本不管,完全是逼他和他們同謀,如今也不知道他那邊怎麽樣了。

     元宵前,金大人也回來了。

     * “大人,怎麽今日找下官?”王缯朝宋奇行禮。

     宋奇笑着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不必多禮,請你喝杯茶。

    ” 王缯端起茶,抿了口茶,道:“好茶。

    ” 王缯心裏頭敞亮,宋奇肯定是有事情找他,心裏頭也在猜測究竟是何事。

     兩個人就着茶聊了一會兒。

     宋奇才道:“你可認識淮南府通判沈孝原?” 阿陵?宋奇怎麽會突然問起阿陵,王缯不知他想問什麽,謹慎道:“他同我那侄女婿是好友,大人怎麽突然問起他?” 宋奇笑了笑:“于他來說,是好事。

    你看看這幾份公文。

    ” 下人從旁邊遞上來,王缯好奇不已,宋奇都說是好事了,難不成阿陵做了什麽讓宋奇對他另眼相看,王缯看了那幾份公文,樣式統一,有表格的表格規制統一,王缯一眼就明白了,這肯定是沈陵做的。

     宋奇說道:“這是淮南府遞上來的,聖上很滿意,不說聖上,我瞧着也很舒坦,一目了然。

    淮南府都是統一這樣的規制,是沈孝原想出來的。

    ” 王缯心中也為阿陵高興,他就知道,心中糾結了一下,道:“實不相瞞,當初下官獻上來的表格,也是他想出來的。

    下官和他的淵源還頗有一些” 王缯和他說起了那一段蘇州府的緣分,想想當初為了得到他指點不得不耍些小心機的少年,果然是金子都會發光的。

     宋奇驚嘆道:“這麽說來,他少年時就有這般奇思,那也不足為奇了。

    ” 不過宋奇也納悶,他在中樞院的時候名不見經傳,宋奇還是在下人的提點下才想起有這麽一號人物,好似繪表的确不錯。

     王缯感慨道:“阿陵委實難得,不似一般農家子,下官當初也是生了惜才之心,本想結兩姓之好,奈何被文家搶占了先機。

    ” 如今想想,也是懊悔。

     宋奇問道:“我怎麽記得,令愛嫁得是兵部侍郎之孫?” “下官還有一幼女,養于夫人膝下。

    ”王缯微讪。

     宋奇笑了笑,人之常情,誰不想女婿個個是助力。

     王缯道:“大人可是想拉攏” 宋奇搖了搖頭:“這個關口,不要輕舉妄動,他是個好苗子,本官記住了。

    ” 王缯想了想沈陵的性子,也作罷,阿陵到底還不夠圓滑。

     宋奇看着那幾份文書,道:“淮南府這一套,本官想搬至京城,而後推向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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