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道裡漫無目的地走着,值班的護士已經換人了,那個滿臉雀斑的小護士已經不在了,換成一個胖乎乎的小護士,正看着手機笑呵呵的,同時不在的還有曹老頭。
我看到邊上還有個台秤了就上去稱下體重,指針先是慢悠悠地指到65公斤,接着左右輕輕搖擺了幾下,就爬在65那裡不動了。
我又将樓道裡的科室簡介看了一遍,實在沒意思。
這時,從護士間傳來一陣陣笑聲,将我吸引了過去。
原來是曹老頭在裡面被一群護士包圍着,他拉着一個護士的手說:“你前世是位格格。
”将護士們逗得是花枝亂顫。
一名背對着我的護士扭過頭來問我“有什麼事?哪個病床的?”我忙擺手,說沒事。
她就又頭扭了過去。
我看着被圍在中間的曹老頭,心中猛然生出一種嫉妒來。
此刻的他,就像一座通向副本的傳送門,被一群鬥志昂揚的家夥圍住;又像一隻闖進母羊群裡的公羊,傲慢地昂着頭,在環視圍上來的母羊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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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開始百無聊賴了。
從心裡講,我不喜歡醫院,小時候是因為怕打針怕聞到醫院裡那股福爾馬林的刺鼻味,現在是怕進醫院還有醫院那種冷嗖嗖的感覺。
就如現在,樓道裡又有那種熟悉的冷嗖嗖感覺。
身後的座位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回過頭,就看到一個穿病号服的中年人縮在座位上,蜷成一個團。
我回轉身,直接向那個座位走去。
他感覺到我的目的是那排座位,就擡起頭,疑惑地看着我,仿佛在确認我究竟能不能看到他。
我對他露出個友好的笑容,算是個回答。
按照我的習慣,平時我是不願和他們有什麼交集,因為和他們交集的結果常常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但我今天實在是無聊,無聊到我都忍不住想和他來掰扯掰扯。
人就是這樣,在人群裡常常覺得自己很孤獨,而自己一個人了,又常常希望出現個家夥來陪自己聊聊天。
我坐在他身邊,看着這個如此膽小的鬼。
那張由于常年被風吹日曬而造成的黝黑的臉,那雙被勞動刻滿裂痕的手,有那木讷的表情,還有那張開着卻沒有一個字跳出來的嘴,都表明他生前肯定很老實本分,不願意打擾别人,即使現在是鬼也是小心翼翼的。
我掏出煙來,作勢要給他。
他想接,又擺了擺手。
我将煙塞進自己的嘴裡,他又沖着我擺了擺手,接着指了指牆上的禁煙标志。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将煙從嘴裡拿下,夾在了耳朵後面。
我問他:“貴姓?”
“姓王。
”他很小心地回答。
說完,他還在座位上使勁地縮着身子,好像怕将座位弄髒了。
“因為什麼死的?”
“肝癌。
”他黯然地回答。
“哦。
”我嘴裡發出個感歎詞來。
像他這種處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齡段,正是家裡的頂梁柱。
他這一走,家庭的困難就可想而知了。
我又問他:“怎麼不去投胎?”
“他們說我是自殺,沒法上戶口。
上不了戶口就不能投胎。
”說完,他低下了頭。
“自殺?”真是不錯的理由,反正當官的就是頭上一頂烏紗帽,下面兩張嘴,對你怎麼說都可以。
這邊說老百姓是我爺爺,那邊說爺爺都是從孫子中出來的。
因為我想到謝步來,他也是自殺,還不是昨晚和我一起吃的飯喝的孟婆湯。
值班護士聽到樓道裡有聲音,還是在談論自殺,她就探出腦袋向我這邊看。
結果就看到我在座位上一個人對着空氣說話,吓得她花容失色,臉色發白,就立刻将頭縮了回去。
我看到值班護士的動作,害怕将她吓出個内分泌紊亂,到時候硬是賴上我讓我對她負責,就站起身對他說:“出來說吧,在這兒容易吓到人。
”
我和他來到了樓道外面的陽台上。
天黑沉沉的,烏雲從遠方一點點地向這兒逼近,看來今天這一場雨是跑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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