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參茶,袖口還沾着批紅朱砂。
喻淺這才發現案頭堆積如山的奏折已被分門别類,緊要軍報皆用金線捆紮,邊角處細心地墊着防潮的桑皮紙。
他指尖殘留着研磨墨錠的沉香氣息,在喻淺接過茶盞時,似有若無地拂過她微顫的手背。
"蕭大人,可否借您袖中象牙尺一用?"宮凜突然出聲,驚得正在檢視狼符的蕭禦史險些摔了玉笏。
當那柄丈量田畝的玉尺橫在密信上方,斜陽透過窗棂将信紙背面的水印照得纖毫畢現——竟是今年新貢的雪浪箋。
喻淺瞳孔驟縮。
這紙本該存在尚宮局庫房,三日前卻因暴雨浸濕了半數庫存。
她轉頭望向尚書省方向,恰見紮爾袖中滑出一方青玉鎮紙,那是元公公去年壽辰時她親賜的物件。
暮色染紅宮牆時,蕭禦史帶着刑部衆人撞開了藏書閣暗室。
塵封的西域典籍間,二十年前那卷羊皮玉牒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數封用朱砂寫着漠北文字的密函。
當差役掀開牆角青磚,埋在其中的金絲楠木匣竟與元公公房中所藏一模一樣。
"陛下請看。
"蕭禦史将密函對着燭火展開,信尾朱砂印鑒赫然是兵部專用的虎頭章。
喻淺指尖撫過印泥中夾雜的金粉,突然想起半月前韓将軍奏報邊軍饷銀被劫之事——那些裝着金錠的箱子,夾層裡填的正是這種西域金粉。
宮凜悄無聲息地退至殿外,玄鐵護腕與佩劍相撞的輕響驚醒了值夜的更夫。
三更梆子聲裡,十餘黑影順着排水暗道潛入紮爾居所,卻在翻找暗格時觸動了機關。
淬毒銀針破空而出的刹那,宮凜劍鞘橫掃,将釘在牆上的密信盡數卷入懷中。
五日後大朝會,當紮爾捧着秋賦賬冊侃侃而談時,蕭禦史突然将一疊染血的密信摔在青磚上。
沾着漠北黃沙的信紙間,夾着半片鑲七寶的犀角盞殘片——正是那日尚書省潑墨時消失的證物。
"紮爾大人可識得此物?"喻淺緩步走下龍椅,鎏金護甲挑起賬冊中"鐵器"二字,"上月兵部報損三百柄陌刀,恰與這賬上賣給西域商隊的鐵錠數目相同。
"
丹墀下忽起騷動。
紮爾袖中寒光乍現,淬毒的匕首卻在對上宮凜劍鋒時斷成兩截。
禁軍一擁而上按住他肩膀時,衆人方看清他耳後褪色的刺青——正是漠北王庭死士的狼頭印記。
"拖去诏獄。
"喻淺的聲音比檐下冰淩更冷,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百官,"傳旨:即日起邊關嚴查鐵器出入,着韓将軍......"
急促的馬蹄聲打斷诏令。
渾身是血的驿卒撞開殿門,懷中染紅的軍報上,"北境十二烽燧盡毀"的字迹被雪水洇得模糊不清。
喻淺捏碎掌中玉珠,餘光瞥見宮凜已悄然按住劍柄。
暮雪紛紛揚揚落滿朱雀大街時,紫宸殿的燭火燃至天明。
喻淺望着沙盤上插滿黑旗的北境防線,忽聽得廊下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宮凜捧着熱羹立在珠簾外,肩頭積雪映得他眉目如畫。
"陛下,該用膳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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