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央,兩百餘隻郁金香杯以精準的45度角層層交疊,形成完美的螺旋結構,堆疊成一座1.6米高的香槟塔。
侍應們戴着白手套托着鎏金托盤在衣香鬓影間穿梭。
高跟鞋與大理石間的輕扣聲,香槟相碰清越的顫音,交談低笑聲,空氣都被極緻的華美浸透,變得馥郁而沉重。
厚重的雕花木門無聲打開,一道颀長矜貴的身影立在光影交界處。
宴會廳的嘈雜聲如同潮水一般散去。
原本被衆星捧月的幾個權貴紛紛停下交談,不約而同的朝着夏承俨迎去,臉上浮現罕見的恭敬熱情。
一處,齊毓收回視線,坐在他對面的江恩齊也将視線從齊毓身上收了回來,仰頭抿了一口香槟。
“夏先生這邊這麼多人密不透風的,搞得我都不知道夏先生來了。
”
江柯年左右張望,滿臉疑惑,“夏小姐今天沒來嗎?”
江柯年的突兀出現打斷了人群先前的交談,江柯年提起夏晴,讓衆人神色各異。
誰不知道現在圈子裡都在流傳夏晴因為在懷孕初期進行大型手術使用了大量的麻醉和藥物,導緻腹中胎兒畸形,所以暗地裡找代孕妄圖在生産時狸貓換太子。
夏晴不但打算用一個和夏家沒關系的孩子換掉自己生的畸形兒,還折磨孕婦逼的人差點跳樓。
今晚的宴會本是最适合夏承俨、夏晴兩人合體澄清這些流言蜚語的時機,但是夏承俨出現了,夏晴卻沒有出現。
衆人心中原本就對夏承俨和夏晴現在的關系有許多猜測,但是沒有人敢問,試探也不敢,誰都沒有想到江柯年就這麼大咧咧問出了口。
不少人的視線紛紛落在江恩齊身上。
“江廳長對我太太的行程感興趣?”
江柯年笑道:“聽說夏小姐懷孕了,我關心她的身體,夏小姐預産期是什麼時間?我到時一定準備一份豐厚的賀禮。
”
“你在試探我。
”
江柯年神情微僵。
夏承俨道:“謠言止于智者,江廳長的表現真是讓人失望。
”
江柯年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不帶髒字的罵蠢貨,臉色通紅。
“夏先生這麼激動,不會網上那些流言都是真的吧?
不過夏先生也用不着解釋,等過幾個月夏小姐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别人就算依舊多想,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就是不知道夏先生到時會不會願意讓那個‘健康的孩子‘繼承夏家家業?”
江柯年似笑非笑:“夏先生不會惱羞成怒打我一拳吧?”
話畢,所有人呼吸都凝滞住了,暗暗觀察夏承俨的反應。
夏承俨輕輕晃動酒杯,修長冷白的手如無瑕美玉,金黃色的香槟在杯中流轉,掀起驚濤駭浪。
“江廳長說笑了。
”
江柯年眼中嘲諷更甚。
“聽說當年潘旭開車撞死人的時候,你就坐在副駕駛,這件事潘昌勳原本不知道,但是我想接下來很快,他就會知道了。
”
衆人眼神震驚的看着江柯年。
“江廳長等了十年,廳長委任令剛下來沒多久,可惜了。
”
江柯年看着衆人各異的目光不管不顧沖上前:“你胡說什麼!沒有證據空口白牙,我要告你诽謗!”
衆人忙擋住江柯年。
“柯年。
”老人威嚴的聲音響起。
江柯年僵硬在原地,惡狠狠瞪了夏承俨一眼,後退到江恩齊身後。
江恩齊道:“我這個四兒子一向沒什麼腦子,不然也不會這麼大年紀依舊沒有什麼出息,請夏先生不要跟他計較。
”
夏承俨手上的香槟對着江恩齊一揚,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江恩齊滿臉的香槟,皺紋抽動不止。
“夏先生,可以跟你單獨談談嗎?”
夏承俨視線與人群中的齊毓對上,轉而看向江恩齊,依舊斯文有禮。
“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