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從後山離開,返回雪月城,已經是深夜了。
整個雪月城夜深人靜。
歇業了的東歸酒肆依舊燈火通明。
“你明日便打算回去?”
“不錯,”
“你女兒那邊呢?”
“襄兒也已經答應和我一起回去了。
”
聽到後院有人在說話。
是黃蓉和李莫愁的聲音。
蘇寒心頭微動,悄無聲息的隐匿身形來到後院中。
李莫愁和黃蓉坐在亭子内。
“李道長要和我一起麼?”黃蓉問道。
李莫愁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淡淡道:
“我已經按照約定陪你來此了,沒理由再送你回去。
”
黃蓉輕歎一口氣,“也是呢。
”
她本就是随口一問,沒有想着李莫愁會答應。
李莫愁放下茶杯,仰頭看月道:“陪你不遠千裡來此一趟,我也算是不虛此行。
井底之蛙終出井口,識得天地之大,知曉自身武學不過蜉蝣一粒。
”
“我打算再多看看外面的天地,看看能否有所感悟,破開那道曾被我視作天塹的天象瓶頸。
”
黃蓉提起茶杯。
笑道:“那我就提前預祝道長成功了。
”
李莫愁欣然和她碰了碰杯。
似乎是看到了破境的希望,她一向陰晴不定的惡脾氣也好了不少。
“道長之後有什麼打算?打算先去何處?”
“我會在雪月城再待幾天,之後可能去青城山一趟,再去趟南海之畔,若有機會,我應該還會去璃陽走一走。
”
“道長如此自由,真是令人好不羨慕。
”黃蓉感慨道。
李莫愁瞥了她一眼,道:“你若能放下那座注定守不住的襄陽城,同樣也能如此潇灑逍遙。
”
黃蓉難得的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着喝了口茶。
襄陽城能不能守得住?
這個問題她比誰都清楚。
如今整個大宋都處于一場風雨飄零之中,為君者怯懦,為臣者盡是軟骨無能之輩,要靠着一群江湖人士來守衛邊疆,襄陽會破幾乎是遲早的事情。
她雖然為了自己靖哥哥的俠之大者願意和他一同慷慨赴死,但是自己的兩個女兒呢?
應該和自己一起去死麼?
黃蓉内心百般痛苦的糾結,最後化作一聲輕歎。
看出她的苦楚,李莫愁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多說什麼。
……
兩女又聊了一會後。
李莫愁起身離開。
走出後院前。
她看了眼還坐在亭子裡一襲綠衣裙的美婦人。
這次告辭,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了。
如果還有機會,她還挺想和這個不打不相識的郭夫人成為朋友,一同飲酒的。
希望還有這個機會吧……
在李莫愁離開後。
黃蓉在亭内坐了一會,正打算起身回屋的時候,看到靠在旁邊柱子邊的蘇寒,頓時吓了一跳。
“你什麼時候在那裡的?”
“大概一炷香前吧。
”蘇寒笑道。
“郭夫人明天就走了,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我也好給你們設個酒宴送行。
”
他邊說着邊走到黃蓉面前。
雙方距離不足一尺。
看着他那張在月下越發顯得晶瑩如玉的俊美臉龐,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鼻息,黃蓉止不住的心跳加快,忍不住後退半步。
“不,不勞蘇公子麻煩了。
”
“不麻煩不麻煩,大家都是一家人,郭夫人還是别和我見外了。
”
黃蓉心中暗啐一聲。
誰和你是一家人啊。
剛想着。
下一秒她的玉手便被蘇寒握住。
好家夥。
這是明着就不演了是吧,就是要在自己離開前對自己……
這裡絕不能屈服!
強忍住内心的悸動,黃蓉一臉冷淡道:
“蘇公子,還請你放開我,我是有家室的……”
話還說完、
她便感覺手裡被塞了什麼。
低頭一看,是一枚符箓。
“這是……”
蘇寒笑道:“這是井字符,可斬天象。
”
“郭夫人,此去襄陽距離千裡,一路兇險未知,我不能陪你們一起,隻能贈予此物以保你們二人安全。
”
聽到這句話,黃蓉一愣,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此物太過貴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