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嶽峰依舊如同它多年前的樣子,莊嚴肅穆的黑色主殿,灰牆白瓦的嬿婉樓,東方灰的發黑的高塔,他記憶中最多的時光就是在此地,他最喜歡爬上高塔看母親觀察星宿的運行軌迹或者喂那些偶爾停留在塔上的飛鳥。
太陽跳出雲海釋放的橙色光芒斜映在黑色磚石上,它反射的光印在高陽景禅淺色錦袍上看着整個人溫和許多,這算是他回窮桑首次正式出現在衆人面前,他脖頸上已經看不出黑色花紋的痕迹,衆人隻覺得這人與印象中那位頑皮搗蛋、惹是生非的大王子判若兩人。
他對着高位上的高陽玄行完禮,便走到高陽嬑身旁站定,擡手捏了捏綏綏的臉蛋,卻見小姑娘眼珠滴溜溜的看着殿中的衆人。
有邰青坐在高陽玄左側低聲啜泣,薄奚晚雲則跪在他腳邊,高陽子欽跪在大殿中央,身側還放着一個碩大的水箱。
“父王,子欽擅離職守今日特來請罪,望父王降罪”,高陽子欽跪的筆直,赤着的後背上滿是新鮮的鞭痕。
高陽玄氣憤的将桌上的書信扔到他面前,“你隻是擅離職守?你看看有邰氏傳來的信件,領兵去魯朵城不算還殘殺手足,你如今真是愈發膽大妄為了”。
“父王,外公在大陸中尋找靈力強悍的靈獸,像這條伊鳕它的冰靈天生就有五級,但是高陽稱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誤解我們仿效妫暮族培育獸人軍隊,兒臣前去魯朵城隻為與他解釋其中誤解,不想他氣惱兒臣攪擾了他的好事遂與我大打出手”,高陽子欽伏在地上說的抑揚頓挫。
有邰青手指顫抖指着高陽子欽,跪坐在地哭的悲切,“王上,稱兒都已經神魂俱散了,高陽子欽竟還抹黑他,不管其中是否有誤會,稱兒他也是高陽的王子,他也姓高陽啊”。
“從小高陽稱與我打架,哪次不是打不過便逃走,這次他立在原地不躲,這其中是否是你們有邰氏的苦肉計也不曾得知,你知道的靈術一旦釋放誰都無法收回,今次他上趕着送死又與我何幹?”高陽子欽擡起頭雙目鋒利的盯着有邰青。
有邰青氣的渾身發抖,哭喊着,“我就那一雙兒女,女兒尚未及笄就嫁去了東夷,如今兒子也被手足所殺,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身着玄甲的神将大步上前,不知在高陽玄耳邊說了什麼,他的目光在跪着的幾人身上探究,随即神将帶來那身着白紗的女子,女子白嫩的肌膚上俱是擦傷,滿身髒污卻難掩絕色容姿,在她擡眸的瞬間,就是容貌絕麗的神族第一美人薄奚晚雲也有些黯然失色。
“奴喚雲婀,女子國人氏,先前在魯朵城服侍城主,我可以作證子欽王子去時城主正在尋歡作樂,最後城主也不知是魔怔了立在原地任由靈力穿身而過”,女子趴伏在地,聲音宛如靈鳥,青絲散落肩頭映襯着肌膚更是雪白,高陽子欽這才看了她一眼,隻是不知這女子為何要幫自己。
“不不,她胡說,這個妖女定是與他們串通好的”,有邰青無法接受的吼叫起來。
高陽玄一拍桌子,“堂堂高陽大祭司如此瘋癫成何體統”,他說的是大祭司而不是高陽王妃,有邰青嘴角帶着嘲諷的笑意,父親說得對,高陽王的愛她要不起,她唯有拿到更多的權力,而她一直也在努力這麼做。
“不論過程如何,高陽子欽殘殺手足已是事實,現收回其所有駐地,暫時将其關押至禁地”,薄奚晚雲聽聞此言整個人癱坐在地,隻聽他繼續道,“有邰氏與薄奚氏共同掌管奚昌城,雁北林及其南部交由有邰氏培育靈果與草藥,其所得皆屬有邰氏所有”。
“大祭司,如此可行?”高陽玄看向有邰青。
有邰青此時已冷靜下來,她直視着高陽玄,“我要整個奚昌城”。
“如此也好,那就讓薄奚伏炎去駐守柴桑城,韶溭暫時接管魯朵城”,高陽玄也未惱,平和的對玄甲衛吩咐道。
有邰青看向并排站立的高陽景禅和高陽嬑張張嘴,不過終究是未有任何言語。
神将帶着他翻越高低起伏的山脈,一座高聳磅礴的瀑布後方密林遮天蔽日,白日看起來都仿若黃昏,密林入口有處斷壁殘垣的宮殿,燒焦黢黑的巨大石柱上布滿雜草,幾處殘破的雕像隐約能看清雕刻的是位神女,長發垂至腰際,面容卻在風吹日曬中模糊不清,高陽子欽從未知曉窮桑還有這樣的地方,在棕樹和橿樹密林間他看見石頭所築的房屋,它們看起來就像塊完整的石頭,沒有窗戶,不見一絲光亮。
雲婀跟在他身後,高陽子欽未開口,那些神将便不曾驅趕她,這樣的地方留個女人解悶是不錯的,畢竟他是高陽的王子,他們在這些小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無關緊要的。
高陽子欽踏進石室才發現這裡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石室的後方接連着密不透風的林子,林間溢滿靈氣,中間有池泉水潺潺流入林中,他打量完四周,坐在青石階上看着立在門邊身形單薄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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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跟着我的目的是什麼?”他的目光冷峻如刀。
女子跪在地上白紗淺薄,瑟縮道,“我沒有目的,我隻是,喜歡你”。
他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龐大的身軀站起來,擋住室内為數不多的亮光,麥色的肌膚上布滿鞭痕,他步步逼近女子,女子如同受驚的小鹿,不斷的往後退直至後背抵上石壁,他一把捏住女子纖弱的脖頸輕輕撫摸着,“到底是喜歡我呢還是害怕我呢?”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我勸你最好說實話,畢竟在這裡我殺你跟碾死隻螞蟻那般簡單”。
“喜歡你是真的,但是我也想逃離那個地方,我不想給不同的男人生孩子,我不想回到那個國家”,雲婀說的艱難,擡起頭小鹿般的眼神望向他,她眼中的淚落到高陽子欽手臂上,好似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沾染了,他快速放開女子。
女子跌坐在地不住的輕咳,“你滾吧,這般肮髒的女人我碰一下都覺得惡心”,他在水池中清洗自己的手臂語氣嫌惡道。
“不不,公子我還是完璧之身,不若有何臉面來公子面前”,女子淚水漣漣,爬到他身邊語氣痛苦道。
高陽子欽洗過手靠着池邊坐下,水滴打濕他的發尾,他嘴角含笑看着她,說出的話卻如刀刃般鋒利,“高陽氏是正統的神族血脈,就算如你所願,你也不會生下孩子,隻有同樣高貴的血統才配替我生孩子”。
雲婀怔愣住,眼中的淚滴尚未落下,殷紅的小嘴半張着,似是不敢置信眼前男子會說出如此無情的話語,高陽子欽趁她愣神之際,擡手随意的扯落她身上的白紗,胸前的涼意才叫雲婀回過神來。
“進去水池洗幹淨了”,他将那染滿髒污的白紗扔的遠遠的。
雲婀臉頰微紅,卻還是順從的撩起水洗淨肌膚上的污漬,她洗完也沒有可以擦拭之物,整個人濕漉漉的站在水池邊,“過來”,雖然他的話語聽起來冷酷,雲婀仍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悅,她是真的喜歡他,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是,阿姐說在女子國最好不要對那些男子動情,可她最後不也是瘋狂的喜歡那個男人嘛。
雲婀滴水的長發落在腰間,有幾縷垂落在那白皙起伏上,凹凸有緻的身軀仿佛是精心雕刻的塑像,高陽子欽的大手握上她的細腰,他的手指在她腰腹細細磋磨,好似把玩着一塊美玉,雲婀緊繃的身軀逐漸變得柔軟,她慢慢靠近她,嘴裡嬌弱的喊了句,“公子”。
高陽子欽的大手摟過她的腰,嘴唇輕柔的落在那兩處柔軟間,他寬大的手掌撫遍她的身體,雲婀嘴裡忍不住發出聲喘息,他的嘴唇卻快速的離開了她,他眼睛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子,“你的身體很好看,你說喜歡我那便為我做件事情”。
雲婀眼神清澈,他看着眼前的男子嘴唇開合間說着,“我的父親高陽王,神族的最高統治者,我需要你取得他信任不管用什麼手段”。
她不明白為何前一刻還溫情柔和的男子此刻能說出這般萬箭穿心的話語,她雙臂環抱着肩,“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此刻他的眼神哪裡還有半分溫柔,隻怕比那寒潭水還冷些。
雲婀撿起地上已沾上烏黑污漬的白紗穿好,眼淚自她的眼角落入鎖骨,她跪在高陽子欽面前,“既是公子所願,奴願為公子去做”,她又頓了頓鼓起勇氣繼續道,“公子可否滿足我最後的願望”。
高陽子欽看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女子湊近他,捧着他的臉在他唇上落下輕柔又綿長的吻。
這幾日韶雪的揮刀之旅已經結束,她也開始和其他學員一樣練習刀法與速度,早晨天的色還呈灰白狀,隻見她的身影已經在訓練場虎虎生風的舞着大刀,遠處閣樓中的兩人臨窗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