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諸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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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看了侍女公布的頭彩詞作“殷勤花下同攜手,更盡杯中酒。
美人不用斂蛾眉,我亦多情無奈、酒闌時”,皆拍手喝彩,無一人有異議。
這春上嬌的姑娘并非價高者得之,而得已詩詞歌賦書畫琴曲悅之方可一親芳澤,若姑娘僅以藝為生,主人家則提早知會衆人,免得一腔熱情白白辜負了去。
又幾多小曲、琵琶、琴瑟、舞蹈,其間不論有彩無彩衆人皆樂在其中,突然燈火暗了幾分,略帶寒氣的水流淌在竹管間,水流帶着琴聲,琴聲伴着水流,蜿蜒曲折環繞着衆人,教人心裡的躁動瞬間平息了幾分。
隻見一豆燭火間,黑發白衣女子在暗影中柔荑輕撫琴弦,影随光動,音随水流,清冷幽寒,潺潺屢屢纏的人心頭,濺起的水珠附在女子輕阖的睫毛上,細密的睫毛沾着水珠,剔透瑩亮,水珠亦久久不願離去。
曲至尾時,瞬時音随水漲,不知哪裡傳來的琴聲以高山之勢淹沒了小溪潺潺,然小溪卻不曾斷流,伴随高山起伏而流淌,他低谷時她輕柔撫摸,他高峰時她淺笑仰止,兩者纏綿相伴,惺惺相惜。
一曲罷,瑤姝回身望向公子筠,衆人順着她的目光方才明白,原來這合奏之音出自此人,待衆人回頭,瑤姝已不知何處,隻餘月色空蕩。
此時,本月十五也算已矣,往常有月上中天,清風徐來,自有才子恩客舉酒作詩,今日雖無明月清風,可這迷霧細雨叫這溫柔鄉的更加柔媚幾分,衆人皆三三兩兩邀酒約棋,春上嬌的管事連連宣布道“各位留步,今日不同往日,我們瑤姝姑娘的頭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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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今日該是徹夜不眠之日,這後半夜卻隻餘稀稀拉拉的侍女拾掇酒盞等用具,吵鬧一夜衆人也是乏了,韶雪這過了睡覺的時間,反倒睡不太着,便随手披了外衣,倚着畫舫的圍欄吹着絲絲涼風,懷裡抱着個酒壺,望着萬籁俱寂的湖面,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是覺得這黑暗反倒心安,多年以前她是那麼向往人間燈火,可生活過才知道原來眼睛看到的明亮并不一定是明亮的,瑤姝總是要走那條路的,可她總覺得如此好的女子生活應該優待些的,不免有些惆怅。
“噔噔蹬……”好似什麼從甲闆上跑過去的聲音,驚得韶雪立即轉頭去看,剛巧在她轉頭的瞬間那東西從另外一邊向她懷裡撲來,韶雪面色一寒立即閃身往旁邊一滾,懷裡的酒壺也便滾到了一邊,那東西也不追她了,跟着咕噜咕噜的酒壺而去,韶雪松了口氣,原來隻是個愛喝酒的。
隻見黑暗中一隻跟酒壺差不多大小的影子,抱着酒壺喝的酣暢淋漓,尤其是那兩隻大耳朵莫名看着滑稽,韶雪正在想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玩意,卻見那東西抱着酒壺的爪子一松,呼呼倒地大睡起來,酒壺又咕噜咕噜滾到了韶雪腳底,韶雪伸手撿起,瓶口朝下倒了倒,竟被它全部喝光了。
韶雪輕手輕腳了走了過去,那東西竟然睡得安穩,全然無所防備,通體雪白,毛皮锃亮,隻是這樣子似鼠非鼠,尤其那兩隻像兔子一般的耳朵,着實叫人啼笑皆非,可這東西又是何物?又從何處而來?韶雪腦海飛轉,聽聞鄀都有傳言,國師隰無有一寶貝,狀如鼠,菟首麋身,音如獆犬,可禦百毒,名曰耳鼠,乃神物也。
韶雪又看着那東西一陣,隻覺愈發相象,隻是不知如何出現于此,好奇之下,便伸手想要摸上一摸,不過尚未觸到,手便如被火灼燒一般霎時收了回來,細看之下,竟然起了點點紅色小水泡,随即那些水泡又滾燙起來,就像水開時翻騰爆破的水汽,叫人心裡灼燒的難受。
江面起風了,吹的點點雨滴打在手背上,方才有所緩解,船身跟着風晃了幾晃,韶雪立即回頭,晶亮如墨的眼珠混在了江上那龐大的黑暗中,卻是空無一物,正松了口氣想轉頭回去,用餘光瞥見白色身影立于雨中,雨滴也壓不住那飛揚的發絲,雨水順着下巴滑入衣襟,顯得膚色更是白皙,原來是個人。
韶雪轉身剛想開口喊那人進來避雨,隻見他的目光垂下望着甲闆大睡的耳鼠,蝶翼般的長睫一眨不眨,韶雪突然就知道他是誰了,剛要悄聲挪步溜走,那人立即擡起頭,韶雪剛好與他四目相對,純淨的如同夏日雨後傍晚洗的清亮的藍幕蒼穹,可是瞬時卻像掉入了寒潭一般,幽冷潮濕,終日不見日光。
那人卻隻是輕輕一瞥,彎腰抱起了耳鼠,信步往船艙走去,路過韶雪時,一種潮濕與陰冷之意席上心頭,耳邊一陣古琴悠遠的聲音喚醒了她,隻是尚來不及思考,韶雪便脫口而出“你是國師隰無?”雖是詢問的話,可語氣卻帶着半分肯定,隻是那人好似未聞,半點未曾停頓的離去。
韶雪怔愣半晌,也回了船内,那人卻已不知何處,擡頭望向瑤姝屋裡,火燭依舊通明,琴聲高低起伏的傳來,倒叫人清醒了半分,韶雪眼睛酸澀,輕歎口氣,便下了畫舫,沉入那雨都洗不盡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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