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姜明軍果然來問我催要名單。
我按照徐隊長的吩咐,将外地銀行涉事人員的名單交給了姜明軍。
不過姜明軍還是賊心不死,于是跟我套話:“林師弟,徐隊長不了解整個案情,你是主辦人員,應該對整個案子了如指掌。
我現在要拿外地銀行的涉案人員開刀,沒有你的配合,那也是空中樓閣。
徐隊長是因為要向領導負責,有時候做事必須小心。
你我師兄弟,你可是要幫襯我一下,否則無憑無據的我很難對人家形成鉗制。
”
姜明軍還沒說要求,先向我歎起了苦經。
其實他這話邏輯上就站不住,本來這個案子主辦權就在我們中隊,這些涉案人員要不要弄,他完全不需要來插手。
也不需要對這個案子負責,向我歎苦經,有些貓哭耗子。
當然我沒必要去戳穿他,畢竟他以前照顧過我,這個案子的原始線索也是來自于他。
我問:“姜大,我配合你,當然責無旁貸,隻是我們徐隊長已經昨天給我吩咐了。
我也不知道我還需要為你做些什麼,可不要犯了我們徐隊長的忌諱?”我故作擔心的回問。
姜明軍立即寬慰我的心,道:“放心,我要你幫我的事情,絕對不會讓徐隊長知道,也不會讓你為難的。
你隻要在口頭上給我透露幾個人的名字,剩下的事情我們這邊會去辦,你就當做啥事兒都沒有好了!”
我問:“你還要知道些什麼?”
姜明軍說:“就是案件牽涉人民銀行内部的人員,我很想知道聚源在人民銀行裡面的關系人是誰?”
果然和徐隊長猜想的一樣,姜明軍就是想了解人民銀行裡面的内線。
要不是徐隊長對我有特别的吩咐,以我的認知,我會毫不猶豫的把線索透露給姜明軍。
姜明軍要人民銀行的内線人員名單,肯定是想通過這個名單上的人,對本地涉事銀行的人員敲山震虎。
他的目的就是逼這些人吐出他們到手的好處,看來還真是急不可耐。
于是我為難的說:“有關人民銀行的内線人員,我們訊問了聚源的老闆,他并不肯向我們交代。
我估計這裡面一定有很大的貓膩,否則聚源的老闆沒道理死咬着不說。
所以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愛莫能助,你還是從其他方面想想辦法吧。
反正聚源公司的人那麼多,總不至于其他一個人都不知道吧!”
我的回答一下子堵死了姜明軍接下來的問題,他沒有看過整個案件的案卷材料,特别是沒有看過聚源老闆的訊問筆錄。
我的回答是真是假,他也一時無法判斷,他能做的要麼從側面去了解這份名單,要麼直接去找聚源的老闆進行迅問。
現在聚源的老闆在上海家裡,要對他迅問沒有我這邊開具傳訊證,姜明軍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
聚源的老闆也不會予以配合,因為釋放聚源老闆的時候,這一點和他做了特别的強調。
我想他不懂,他的律師一定很明白這裡面的輕重所在,姜明軍他們就算去問也問不出什麼東西。
因為他的律師非常清楚,能把他再次送進監獄的隻有我們。
其他的人都做不到,所以對其他的單位他還是有恃無恐的。
姜明軍也知道這裡面的門道,雖然他的心裡并不相信我的回答,可是他又無從反駁。
于是他又換了一個問題:“林師弟,這裡面牽涉到很多聚源的人,有些情況我還是要找聚源的人核實清楚的,除了聚源的老闆以外,你能不能幫我傳訊一下聚源其他的人,這樣可以方便我了解情況?”
我知道他的目的,這采取取保候審的60多個人,案件的主辦人是我。
在把案件移交審案中隊或檢察院之前,能傳訊他們的,隻有我,而且必須我這邊開具傳訊證。
我本來這個要求并不過分,但是徐隊長給我特别打過招呼,我也就多留了個心眼兒。
我說:“姜大,你的要求不過分,我也理當配合,可是徐隊長給我做過特别指示,這個案件是邵局指辦的案件,裡面的一舉一動都要向他請示,我不能擅作主張。
這件事情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徐隊長盯得緊,反正你和徐隊長的關系這麼鐵,有些事情你就直接跟徐隊長要求一下,我操作起來也不為難。
”
我的回答滴水不漏,姜明軍一時也沒有辦法。
于是拿了我給的名單就離開了,離開之前還特意給我留了一個扣,說這兩天要叫我和幾個朋友聚聚,讓我到時候不要推辭。
我點頭答應。
這個案件進入取保候審以後,暫時平靜下來。
有關這個案件我手頭也沒有迫切需要做的工作,一切就等着徐隊長的指示。
該移交,審案中隊或檢察院,我就移交了。
反正我整理了一下,覺得已經沒有多少問題。
我空下來,朱羽江他們也不忙。
尤其是夏探長,最近幾個命案都沒有叫他的探組辦理。
我好不容易閑下來,他就來找我閑聊:“學賢,你最近挺忙啊!看來得到領導的重用就是不一樣。
”
我笑道:“夏探長說笑了,我能得到什麼重用,我們中隊還是要仰仗你們這幾位探長的。
我啥都不是,單純就是一個苦力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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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探長故作驚訝的說:“學賢,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
和領導在一起就是不一樣,才這麼幾天你也變得世故了。
”
我道:“夏探長,何出此言啊?”
夏探長回答:“我和你交情算深的,對你的了解我還是非常透徹。
知道你也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别的兄弟怎麼看,那就不好說了!”
我感到有些錯愕,問:“夏探長,你是看着我長起來的,你可得多多提點我。
現在我師傅不在,艾冬青也走了,能說上幾句心裡話的也就隻有你了。
”
我知道我在忙的時候,中隊裡面一定在傳什麼閑話,這些話夏探長一定知道。
同時夏探長的話,突然讓我明悟,一些徐隊長用我的猜想也在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