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隊,原大古廣場南側12出口。
";
陳晖潔的聲音在坍塌的混凝土穹頂下回蕩,喉間翻湧的血腥味讓每個字都像是砂紙打磨過的鐵屑。
她将通訊器抵在滲血的耳廓上,金屬外殼還殘留着半小時前爆炸的餘溫。
第七次嘗試呼叫後,接收器終于傳來電流雜音,像是無數細小的源石蟲在啃噬信号。
廢墟深處傳來混凝土塊墜落的悶響,驚起三隻鐵鏽色的源石蟲。
這些被天災異變的生物背甲泛着病态的青紫,熒光腺體随着呼吸節奏明滅,在煙塵中拖曳出詭谲的光軌。
陳的龍尾突然繃直,漆黑鱗片在尾尖炸開成扇形,右手本能地搭在赤霄劍柄的龍首雕紋上。
直到确認那不過是餘震引發的二次塌方,脊椎深處沸騰的龍血才逐漸平息。
星熊倚坐在扭曲的鋼筋骨架旁,戰術腰包被銳物劃開三十厘米的裂口。
暗紅血漬正從應急縫合劑的邊緣滲出,在深藍制服上暈染出蛛網狀的紋路。
她摸索着扯開新的止血凝膠封條,指尖微微發顫——方才墜落時用般若硬抗沖擊波的右手,此刻正以怪異的角度蜷曲着。
“止血了沒?”
聽到陳的聲音,她摸索着扯開止血凝膠的封條,動作卻因右手虎口的撕裂傷變得笨拙。
";你還不清楚我嗎?";
鬼族女性扯出個虛浮的笑,凝膠拍在腹側的瞬間,額角青筋如盤踞的蚯蚓般暴起。
她故意讓金屬指套刮擦盾面,用刺耳的摩擦聲掩蓋痛呼:";那個光團把内髒都縫得整整齊齊,連十年前闌尾手術的疤都抹平了。
這些...";
她晃了晃滲血的繃帶,";不過是神經反射的餘興節目。
";
陳的瞳孔驟然收縮成豎線,龍尾煩躁地掃開滿地碎石。
那些棱角分明的混凝土碎塊在青黑色鱗甲上擦出火星,卻不及星熊話語裡暗藏的刺痛半分。
";近衛局的夥計們...";星熊的聲音輕得像怕驚醒沉睡的廢墟。
她垂眸凝視盾牌上七道深淺不一的劃痕——最上方那道是去年聖誕夜,暴走的感染者用鍊鋸留下的;中間螺旋狀的凹陷屬于某個自稱";碎骨";的少年;而底部幾乎貫穿盾面的裂痕,在陽光的反射下仿佛在滲出詭異的幽藍熒光。
那些來自不同武器的創傷記錄着數年來并肩作戰的歲月。
";隻有我們兩個墜樓。
";
陳聽見自己聲音裡的裂紋。
與此同時,醫療隊的熒光标識刺破煙塵。
“你真下定決心,這回不帶上我?近衛局裡潛伏着的可是整合運動的指揮官,這一定是場惡仗。
”
“我無所謂。
但對你的狀态來說,這樣更好。
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
星熊的吐息帶着鐵鏽味,";你體内那些光...";
";它們安靜得像群死透的螢火蟲。
";
陳打斷道,陳的指尖無意識撫上心口。
破碎的契約正在那裡編織新的能量網絡,萬千光粒如溯遊的鲑魚群在血管中奔湧。
她能清晰感受到某種冰冷的秩序正在重組。
陳的嘴角扯出冷笑:";不過是筆延期支付的債。
";
";這話有些傷人。
";星熊松開手,指縫間簌簌落下混合着血痂的混凝土粉塵,";但沒事,我心裡清楚。
";
星熊有些擔心的問道:“但是你的狀态好像還不如我吧,你确定你能撐下來?”
陳的語氣漫不經心:“我的命有人護着。
”
赤霄突然發出清越的龍吟。
劍鞘上的源石陣列自動點亮,映出她眼底流轉的金色光暈。
陳的指尖在赤霄劍柄上無意識摩挲,感受着能量在體内網絡中流動的軌迹。
那些滲入骨髓的酥麻感此刻化作千萬根淬毒銀針,随着心跳節奏在髒器間遊走。
剛剛在大古廣場的最後一戰,陳體内的【契約】破碎,殘存能量化為光人,救了她們,而後,光人消散,殘存能量的殘存能量重回陳的體内,為她止痛,助她穩定體内狀态,陳現在才能在這裡活蹦亂跳的。
不然,陳的狀态絕對比星熊差得多。
但是陳體内的能量也不多了,最多能讓她再強撐七天,七天後必須到羅德島進行進一步的治療,否則,能量耗盡,缺少了能量的壓制,陳最近所有被治好的傷勢,都會反噬,到時候,陳必死無疑。
就像是陳自己說的那樣,不過是筆延期支付的債。
星熊一臉凝重地說道:“整合運動,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看,其實力都遠遠低于我們最初的預估。
然而,即便如此弱小的他們,還是成功攻占并吞下了整個切爾諾伯格!”
頓了頓,星熊将目光轉向陳,語重心長地繼續道:“還有啊,陳sir,你身上存在着一個明顯的弱點。
記住,千千萬萬,一定不能讓自己深陷于某一個特定的想法之中無法自拔。
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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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加重語氣強調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接着,星熊又補充道:“千萬别因為内心的某種執念而不顧一切、一意孤行。
要知道,除了你當下所擁有的一切,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值得你為之奮不顧身地去拼命戰鬥。
”
說完這些話後,她長長地歎了口氣。
陳靜靜地聽着星熊的告誡,然後點了點頭,表示接受:“嗯,我會把你的這番話當作寶貴的建議,認真收好的。
”
随後,陳看向星熊受傷的身體,關心地說:“趕緊去接受治療吧,等這次任務順利完成之後,我等着你平安歸隊。
”
聽到這話,星熊微笑着回應:“放心吧,陳sir,我會确保醫療隊的安全無虞的。
你趕快去執行任務吧。
”
陳應了一聲“好”,便轉身迅速投入到接下來緊張激烈的行動當中。
……
龍門城下水道
生鏽的鑄鐵管道以違反建築學的姿态交錯,直徑超過三輛并排行進的裝甲車的上古排水管橫貫穹頂。
管壁镌刻着褪色的炎國篆文";天工廿七年鑄";,裂縫間滋生的熒光苔藓在蒸汽中明滅,将整個空間染成病态的銅綠色。
在這裡,一個瘦小的烏薩斯正舉着一個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