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夠做到的,隻是在自我與人性徹底敗退前,堅守與博士的約定。
……至少,得讓博士與同伴們在餘下的時光中免受海嗣侵擾。
浪潮将起,水月别無選擇。
他現在十分慶幸,博士在得到了他們勝利的消息後立刻趕回了本艦去執掌大局了。
雖然,他要是在的話,也改變不了什麼就是了……
但水月就是不希望看到博士傷心的模樣。
祂走進了大海。
随着軀體轉變,水月正在将自己轉換成與命脈相同的形态,以此,祂便能撫慰這位同胞的癫狂。
深藍從鮮紅中擴散開來。
而水月的人類軀體逐漸消失。
在最後一刻,祂回過頭來望向陸地,瞳孔中映着一個人的倒影。
下一秒,浪潮湧過。
再也尋不到水月的蹤影。
……
當默回到海岸,看到了水月留下的帽子時,什麼都明白了。
整整一天,他都面對着大海,一言不發。
深藍遍染鮮紅,“初生”的癫狂得以平息。
海嗣與恐魚們朝着海洋深處遊去,将大地留給了它的原住民們。
人類歡呼雀躍,慶祝着這一曆史性的改變。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
萬事萬物皆有代價。
一家醫藥公司,就此永遠失去了一位值得信賴的成員。
……
時光抹消了人們對海洋的恐懼。
随着海嗣離去,阿戈爾重新變得驕傲與自閉,大陸上的國家再次回到了猜疑與對立中。
這片大地上并不是隻有海嗣這種威脅。
人們仍須面對源石,天災,以及尚未可知的諸多苦難。
默對源石和天災沒有什麼辦法,可他可以讓大陸上的國家停止猜疑和對立。
但是……那樣的話,阿米娅又要哭了。
而且,現在剛剛從海嗣的陰影下走出的泰拉,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因此,羅德島仍舊在大地上四處奔波,一邊開發藥物抑制礦石病,一邊探索着人類之間互利共存的可能性。
作為羅德島的負責人,默肩上負着千鈞重擔。
然而,每年有那麼一個特殊的日子,他會乘坐載具離開羅德島,在郁金香的護送下進入伊比利亞境内。
随後來到海岸邊,一個人在沙灘上獨處,直到第二天太陽重新升起,他才會離開海岸。
繼續投入那永無止息的工作中。
夜幕降臨,海水泛起點點深藍熒光。
默踩着海浪走過,在沙灘上留下一個個閃着光亮的腳印。
在一些人看來,他隻是在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
這一天他明明可以如往常一樣解決難題,帶領外勤、幫助各地羅德島辦事處解決諸多繁雜事項。
而不是像這樣,花費整整一天,隻是在海灘上眺望,或者走動。
但在默自我的認知中,這些簡單行動充滿了儀式性,更具備了自我調節的效用。
許多人将“羅德島的博士”想象成無所不能的“神靈”,或是比肩機械的超人。
他們錯了。
他終究隻是人類,雖不普通,仍為人類。
他有太多苦楚無法傾訴,他有太多悲傷無法傾瀉。
大地包容不了這些情感,但大海可以。
無論你傾訴什麼,海洋都将回應。
“嘩啦”“嘩啦”
它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溫柔?默心中有個不願言說的答案。
一位幹員平息了海潮,卻再也沒能歸隊。
他所留下的唯紀念,便是這每年一度,帶着深藍熒光的海潮。
所以默每年都要來到這裡。
獨處,靜思,傾訴。
人類那思維缜密的說辭與自然永不停息的回響,都是有意義的。
一來一回,一問一答。
通過這種舉動,心底便能産生些許微不足道的慰藉。
它無法填補内心的空洞,卻能誘使人類繼續在這行為上付出更多時間。
水月會聽到嗎?
水月會聽到的。
他這樣堅信着,他這樣傾訴着。
當默走過沙灘時,一陣海浪漫過了他的腳踝,海水如同卷須般輕輕勾了勾默的靴子,随後便随着浪潮退去。
深藍熒光點在默浸濕的靴子上,
閃閃發亮。
……
若幹年後,默不知道第多少次來到了這裡。
但這一次,有些不一樣。
阿米娅長大了,正式接過了他的重擔,羅德島也成功研發出了徹底治愈礦石病的方法。
在羅德島研發出徹底治愈礦石病的方法後,以烏薩斯為首的諸多國家紛紛以不同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對此,默的評價是:“獅子老了,什麼豺狼虎豹都敢跳出來了。
”
為了保證阿米娅她們的安全,他啟動了【星座計劃】。
面對着散發敵意的各國,年老的暴君伸出了他的獠牙……
烏薩斯的皇宮換了個主人……
一個泰拉文明有史以來最強大,最龐大的國家成立了……
就這樣,默又工作了幾百年。
在最後批完一份文件後,默感覺到了死神的到來。
他可以休息了。
這個本該在幾萬年前死去的人為自己選擇了一個埋骨地。
他從未忘記過他與水月的約定。
他緩緩走向了深海,走向了死亡,一去不歸,一如曾經的水月那般。
結局:息潮的代價,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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