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個故事裡,袁截換了一身文士裝扮。
正如王順之前所說,他今天沒台詞。
但《三仙祝壽》這出戲,即便在七折戲裡,也算最長的那幾個,而且演員不少,雖說大多是上場站台的,但有台詞的人也不少。
這場戲,劉生這戲班子也就是勉強湊夠人能演。
“袁先生,咱們廟會唱戲,目的是清邪祟不假。
但主要還是得唱得演,演的不好,不利索,那些邪祟可不一定主動上台。
台上要是沒東西,您這一身本事,也沒處使出來不是?”
王順給袁截穿好衣服之後,開始為袁截的臉上修妝,一邊修着,一邊勸說。
一頭羊大殺四方這個畫面,對于王順這個年紀,多少有點刺激過頭了。
而且演商人的那個演員,因為‘撞相’的事,也是被袁截在身上開了好幾個口子,吓得不行,當時都以為袁截要把他弄死在台上了。
戲班子其實有一套自己的應對邪祟流程,不過袁截不懂這個,他算是趕鴨子上架,這幾天的功夫,主要是用來背台詞。
他上輩子雖然做了幾年文員,但趕上失業大潮,然後一頭紮進了遊戲行業,穿越這麼長時間,他感覺自己現在正經是個武夫,背點東西,簡直要命一樣。
戲班裡的規矩本身又多,劉生走的也急,挑着幾條緊要的廟會禁忌,留給了袁截,其他沒說的,都是些不要緊的。
就比如應對‘撞相’這事,戲班子一般來說的處理法子,其實是用對戲的法子找人,一般是準備幾個常用的對話切口,三兩句把話題一引。
真人順着一說,類似于貫口,繞口令或者快闆,兼顧表演的同時,順便表明自己身份。
‘撞相’,其實就是邪祟在頂演員的身份,也是在頂演員的戲,如果不解決邪祟,被頂了身份的演員,會一點點忘掉自己的真實身份,被邪祟同化。
邪祟無智有執,來自于死者,卻并非魂魄,更像是一種遺留下來的怨恨。
戲班子唱大戲,唱的是人生坎坷,悲歡離合,演的是世事無常,因果報因,循環不爽!
人愛聽戲,邪祟也愛聽,隻不過人能知道台上的東西是假的,演出來的,邪祟卻分辨不出來。
王順給袁截有一搭沒一搭的修妝,就幾根眉毛,修了半天,嘴裡不斷念叨着戲班子的處理方法。
袁截感覺自己耳朵都要起繭了。
“要不你來?”
聽到袁截這麼一說,王順立刻收聲住嘴。
今年最後一場大戲,本來是《狐狸書生》,一場廟會,兩場七折戲,演上三天,已經是要命的趕場了。
結果劉生臨走之前翻了翻戲服,做了修改,提筆就加了一出《戲子斷案》,還調整了一下演出順序。
七折的大戲不好演,尤其是《戲子斷案》,最後扮戲壓神的那個人,必須命格夠硬,身闆也夠硬,才能背動戲壓神,王順可演不了這個。
“你們班主,現在還沒回來,不會是跑路了吧?”
袁截倚在後台的上場門旁邊,跟王順閑聊起來。
“戲班子的規矩多,就算班主也得守戲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