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
荊未眠生出了一種極端偏激荒謬的想法。
不走了行不行。
就把她的配偶囚困在這片海域裡,哪也不讓他去,就隻陪着她。
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剛冒出來一秒鐘,又被荊未眠自己無聲掐滅了。
她的手托着少年的臉頰,蹼指沿着單薄的眼睑輕輕摩挲打着圈,忍不住緩慢直起魚尾,一點點向上吻,親他的鼻梁,眉眼。
最後又覆在他泛着紅的眼睑那裡,吻得略微有些重。
但這次,并沒有很快就從他被迫閉上的眼睛那裡移開。
她一邊親着他的眼睛,小心地舔掉眼尾那一圈的水汽,一隻手蹼從他的下颌頸脖慢慢往下滑落,單手抱着他的頭,加深着吻的同時,滑下去的那隻手蹼停留在自己悄無聲息向上卷起的魚尾上。
撥開覆在魚尾上面的層疊薄軟紗鳍,敏捷而又精準找到了她較為滿意漂亮的粉鱗片,将其生生從魚尾上面拔了下來。
整個過程十分利落,就好像隻是在跟陸斂白接着吻順手拔了片自己的鱗片。
也是在這時候,荊未眠才稍稍把嘴唇離開,近在咫尺,凝着眸看着被她吻得眼睛濕濕的少年,輕聲哄,“乖,把手張開。
”
聞言,陸斂白馴順地張開了手掌。
還沒意識過來什麼,掌心忽然嵌落進一塊薄而小的冰冷片狀。
指腹觸碰到上面的鱗片紋理形狀,陸斂白這才反應過來,低下頭一看,果不其然看到被放在手心裡的正是一片泛着熠熠流光的粉色鱗片。
陸斂白怔了怔,低喃着“老婆你的鱗片掉了”,下意識就要去檢查她的魚尾巴有沒有受傷。
雖然很想逗逗他,但荊未眠更舍不得讓他擔心,說“不是”,手蹼重新擡起他下巴,漂亮的眼眸亮亮的,很認真地看着他問。
“它漂亮嗎?”
陸斂白頓了一下,重新把手心攤開,那片粉色鱗片乖乖落在手心中間。
他說:“漂亮。
”
荊未眠半點也不妄自菲薄,“當然漂亮,這可是我從魚尾上精心挑選的一片漂亮鱗片,上面帶有我的療愈氣息。
”
她盡可能語調輕松一些地哄着他說,“你剛剛不是問,想我了要怎麼辦,你就把它帶在身邊,在我還沒有回來之前,以後每次隻要想我了,就拿出來摸摸它,鱗片裡的療愈氣息會代替我安撫你,知道嗎?”
而陸斂白始終皺着眉,面色沉郁,等她一說完話,便又忍不住低頭去看她的魚尾,滿眼都是藏不住的擔心,“老婆從魚尾哪裡拔下來的鱗片?……還能長回去嗎?會不會痛?”
荊未眠微愣,倒沒想到她哄了半天,這家夥重點放在這上面,嘴角微微勾了勾,便直接拉過他的手去摸自己的魚尾,耐心地回答他每一句疑問,“這裡;不是記憶鱗片不能長回去,但會再重新長出新的鱗片;還好,不怎麼痛的。
”
結果陸斂白的手碰到她魚尾的軟鱗那裡,眸光明顯迷蒙混亂起來,僵硬着手,很小心翼翼地摸。
荊未眠便好整以暇卷着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