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舟保持住表面的平靜,連語氣都沒有改變:“好的。
”
假神很滿意蘭舟此刻的狀态,估計已經在思考下一步了。
“那,本神便告訴你,最後的晉升吧。
”
終于來了嗎?
一張契約,緩緩從空中飄下,随之而來的,還有一個氣息極為神秘的卷軸。
“簽下它吧,之後,在卷軸上,寫下:這個世界的管理權交替到你手上就行。
”
蘭舟瞄了眼契約的内容,如果是之前,她很有可能看不懂,但現在,因為古神大人的影響,她居然能模模糊糊理解個大概。
壓制力量的主仆契約嗎?警惕多疑,必然不會隻洗腦就夠的,到最後還是選擇上這種強硬手段。
如果洗腦成功,自然不會忌憚所謂的主仆。
但可惜啊,蘭舟看得懂也拎得清這玩意兒的意義。
簽下之後,自己就會徹底淪為傀儡。
所以,蘭舟選擇——
毫不猶豫地簽下契約!
……?!!!
清言的手指都在顫抖,什麼?居然簽下了?難道還是……
蘭舟笑着朝假神揮了揮手,我簽完了。
假神十分滿意得看着,已經生效的契約,終于允許蘭舟,接觸卷軸。
“去吧!”
笑死,主仆契約成立的前提是,主能壓得過仆。
與古神共享了感性的蘭舟,身體裡早就流淌着,高于假神力量的血脈。
主仆契約……誰主誰仆,還不一定呢!
優勢在我!
蘭舟大筆一揮,在卷軸上絲滑地寫下了一句話。
“此間寄生者,不複存在!”
規則已經在生效了,卷軸開始燃燒,幾乎是瞬間,便燃燒成一團灰燼。
随之而來的,是那位假神悲慘的嚎叫。
其實這個世界的規則本不能束縛她,因為她早已是世界之外的人了。
但這位假神她好死不死,試圖依賴這個世界的某種能量而活。
明明不用去死的,她最後還是為她的貪婪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
蘭舟安靜地站在原地,沒有發聲。
随後,那個假神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開始瘋狂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以為你能逃過一劫嗎?你剛才已經與我簽下契約!你我早已是一條船的螞蚱!!”
“我死……你也會死!”
蘭舟此刻卻笑而不語,站在他背後的清言,也極為冷靜。
看見清言,她似乎以為又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
“哈哈哈哈哈,即使你剛才使了些小手段,沒能被我徹底洗腦控制,那你的清言呢?!”
被cue到了,但清言卻毫無波瀾,繼續像個木偶一般,站在蘭舟的背後,微笑注視着假神飄在這個世界的光芒,被卷軸的烈火焚燒。
“他?清言……師尊,你還是她的木偶嗎?”
清言在假神期待的目光中,笑着俯下身子……向蘭舟俯首:“我是你的。
”
……不,不!木偶是不會違抗主人意志的!
蘭舟突然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即使被你控制了,我也能找出你捆在他身上的線……把它剪斷。
就像我隔斷你對這個世界的控制一樣。
”
她笑着走向前,烈火似乎在試圖焚燒蘭舟了。
可蘭舟身上奇怪的力量,卻在隐隐發力,把火焰漸漸熄滅。
“因為理性,我被你從芸芸人海中選中。
因為理性,你試圖一步一步把我變成你的工具……”
“你渴望着真正神明才擁有的絕對理性……”
蘭舟笑着,準确來說,她在嘲笑。
“理性……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近乎癫狂。
“理性!把懦弱,無能,冷漠修飾成慎重,清醒,理智。
”
“把世界分割成一塊……又一塊……單調,無趣的肉塊。
”
“試問一下,你會對被分割出來的肉塊,有什麼興趣嗎?”
“在我眼裡,肉就是肉,血就是血。
它不是完整的。
”
“我能夠分析理解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但我無法感受到。
”
“你們痛苦掙紮,呐喊咆哮的時候,我沒有波瀾。
”
“你們高興歡呼,快樂雀躍的時候,我體會不到!”
“這個世界……就隻剩下利益……成就……地位……可我不在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這樣的東西,卻有着無數人高歌!贊賞!”
蘭舟嘲笑着,嘲笑着這個世界還有另一個世界上,的一切。
“他們羨慕我……羽林也好……還是這個世界的人也好。
”
“羨慕的我腦子,羨慕我的地位實力。
”
“他們自以為在追求正确,試圖把我推上前來。
”
蘭舟搖了搖頭。
“絕對的正确……哈哈哈哈!不過是無視了他人的痛苦,擅自以他人為代價,去填補自己命運的人!”
清言從未見過她如此歇斯底裡的一面,蘭舟從來到這裡,對所有人表露出的,都是陽光積極……又或者說——溫順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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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層想要利用她,造就新的旗幟,為修仙界搖旗呐喊。
普通修士,羨慕她的地位,天賦,紛紛向她學習。
一時間,修仙界開始流行起無情無義的流派。
這真是好笑。
蘭舟……覺得壞透了。
“理性,是我的铠甲。
”
“有人……卻在這堅硬的铠甲上,鑿出一條裂縫。
”
“你們追求的完美理性……早就在不知不覺間,被腐蝕,被污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壞掉的理智……從那一刻起,便開始反噬這一切了!”
嗯……是從什麼時候呢?蘭舟記不清了。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甚至沒有多少可用信息,但心裡就已經為自己羅列出一個大緻的計劃。
方向明确,目标明确,甚至大緻步驟,都能在腦海中成型。
理性,不允許她浪費一絲一毫的線索,一絲一毫的時間。
休息,娛樂,對于她來說,沒有作用的東西,她不會去觸碰。
但,她的計劃卻變了又變。
她甚至已經記不清,自己的計劃一長什麼樣了。
這跟曾經的她截然相反,她的大腦就像一個巨型計算機,計算機沒有感情,隻會計算,然後給出方案,儲存有用的所有内容。
是從什麼時候呢?
裳缊對蘭舟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