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呀?不行的話,你到那集上看價格呗,多買不了就少買也得買呀。
”娘說道。
“貴也得買。
牛肉,我聽說,這兩天都賣到三毛錢一斤了。
月餅也漲價了,頭兩天,一塊月餅還賣一毛八呢,這兩天都賣兩毛了。
”大哥說道。
“那好辦,月餅貴,那咱少買,就買兩塊。
牛肉咱也少買,買三四斤就行。
要不行,錢不夠,就買二斤三斤也中。
”
“月餅買兩塊?那咋回來吃呀?咱家四口人。
”
“啊,兩塊月餅。
給你爺一塊,你哥倆一塊。
我自己不吃。
”娘說道。
“那你不吃可不行呀,娘?”
“我不吃,我這兩天,我肚子有點說道,老是疼了吧唧的。
”娘說道。
天黑了,大家餓了。
娘想做飯,自己還動彈不得。
娘說,大孩子,你看看家裡還有啥吃的嗎?
大哥說,我去看看吧。
大哥說着就跑西屋去了,到了西屋挨着看,看了一圈,裝苞米面的口袋裡還能有半碗面。
地上還有幾個幹幹癟癟癟的地瓜。
别的啥也沒了。
回來給娘說了。
娘說道:“沒有啥了,大孩子,這樣行嗎?你拿個飯碗,還是拿個?面的瓢,上後院你學強大娘家借點去。
借點苞米面,借回來,咱揍點死面窩窩頭吃。
”娘說道。
“娘,天太晚了,别去了。
上後院,一去,走哪胡同,那老李家狗還汪汪直叫,怪吓人的。
”大哥說道。
“那咋整?上後院你怕狗。
那你上西院,武軍家呢。
給他家借點啥吃的也行。
你去借了,回來咱娘幾個做點啥吃,把今晚上湊合着過去呀。
”娘說道。
“哎,他家更不行,他家傍黑就挂門。
要是外人去了,你幹喊,那他家的人也聽不見。
”大哥說道。
“那武軍家也不行,那咋辦呀,今天晚上,咱娘仨就在這兒,大眼瞪小眼不吃了。
”娘問道。
“娘,我餓。
”二哥在那牆角坐着呢,聽到家沒啥吃的了說道。
“就是嘞,你弟弟還餓了。
哎,咋整呀,我呀,要不是,這些日子身子重,我早就去找磨推磨去了。
”娘說道。
“啊,娘,好辦,我把那幾個幹吧地瓜,削吧削吧,看看有好的嗎?要是有好的,我給削吧出來,我給切成塊,煮熟了。
煮熟了,那西屋不還有一把苞米面子嗎?我就用那把苞米面子攪粥喝呀?”
“行吧?隻好這樣了。
明天可得推磨了,再不推磨沒啥吃的,就得挂下巴了。
”娘說道。
第二天了,天還沒亮,外邊,還灰蒙蒙的。
二哥醒了,大哥還沒醒呢。
二哥是餓醒了。
二哥喊大哥了,喊道:“大哥,大哥,我餓了,你還沒睡醒啊?”
“啊,你醒了,餓了。
那我趕快起來。
我拿點糧食,我領着你找磨推磨去。
”大哥說道。
“餓,還得推磨,能推動嗎?”二哥說道。
“餓,才得去推磨呢,不推磨,咱家沒吃的呀?我給你說,咱倆,拿二三十斤麥子,我領着你上老潘家找磨去,到那,咱倆先?一瓢麥子,倒磨眼裡,就開始推,等着磨下來。
咱再收上去;收上去,再磨下來,再收上去,這樣來回折騰兩三個個,就摟下來,用簸箕咱倆端回來,好給娘煮粥喝。
”大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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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倆也喝。
”二哥說道。
“對,咱倆惡意喝。
”大哥說着笑了。
“好啊。
大哥這樣好啊。
走,快走。
”二哥高興的說道。
說去就去,哥倆,大哥用個布袋子裝了小半袋,背着,二哥拎着簸箕。
就走了。
走在大街上。
二哥忽然覺得少帶了什麼,問道:“大哥,咱忘帶面籮和籮面橕子了。
”
“哎,不是給你說了,咱不籮。
咱娘,昨晚上不是給咱說了嗎?咱倆小,推磨,推時間長了不行。
咱倆隻要給這些小麥,倒到磨眼裡,推下來,再摟下來,再放磨上去,再推下來就行了,不吃囫囵糧就行了。
”大哥說道。
“啊,明白。
”二哥說道。
哥倆去了,推了一陣子,推的有兩瓢麥泊子,先拿回家來了。
到家煮成粥,和娘一起吃了。
吃完,哥倆又去推磨。
二三十斤小麥,推得也沒弄清幾遍,就背着回來了。
家裡有吃的了,給俺娘高興夠戗。
俺娘說,有這就妥,有這就妥。
第二天,俺娘給俺大哥,拿了一塊兩毛錢,叫大哥領着二哥上魏灣集了。
走的時候,俺娘還告訴,家裡就這些錢,路上,小心點,千萬可别整丢了。
一路上,大哥十分小心,錢,始終高手攥着。
到那兒,買了兩塊月餅。
剩下八毛錢,都買成牛肉了。
賣肉的割着肉,算着,八毛錢該給多少,三毛錢一斤,咋說也算不開。
問大哥,說道:“小孩,你說我應該給你多少?你哥倆就不好咱湊一毛呀?”
“你給我多少?師傅,你給我二斤六兩我虧點,虧二分;你給我二斤七兩你虧點,你虧一分。
”大哥笑着說道。
“師傅,俺家就這些錢,俺爹不在家,給公家出工修水利去了。
俺娘這還是看要過八月十五了,俺娘還有毛病,來不了。
叫俺來給俺爺買點好吃的。
俺娘說,俺們買回去,肉少,叫俺爺吃,我們不吃。
”二哥說道。
“诶,一塊二毛錢,辦兩件事兒,先買兩塊月餅,剩下買牛肉。
月餅回去給俺爺一塊,俺娘叫俺倆吃一塊,一人半拉。
俺娘說她不吃。
”
大哥二哥這樣一說,買牛肉的笑了。
說道:“呀,好孩子,孝心。
我給你多砍點,啥一分二分的?”砍了,一稱稱,二斤八兩,賣肉的笑着說:拿着吧,到家烀熟了,吃了,也拉拉饞。
小麥磨了,過八月十五的肉買了,月餅也有了。
俺娘放心了。
俺娘把家的事都安排好了。
肚子更不舒服了,肚子疼也不能去互助組勞動了。
這一天早上,學強大娘來看俺娘,她是看俺娘一連兩天都沒去勞動,跑來看看,問俺娘:是不是三孩子要生了?俺娘說我覺得還早着呢。
大娘不放心,晚上,從地裡幹活回來,又來問,說,我兄弟不在家,出去修水利回不來,你家孩子又小,弟妹,你要是那事兒,你提前給我說,我好來照顧你一下。
俺娘說沒事。
我知道。
第三天,武軍媳婦又來看。
俺娘說,早着呢。
俺娘封建的很,這事說了,還怕大哥二哥知道了,就給大哥天天打發出去。
大哥走還不算,娘叫大哥領着二哥。
後來,天也不好了,鬧天氣,天天下雨。
一下就是打雷打閃雷陣雨。
就在一天晚上,大概是要半夜了,娘肚子一陣陣陣猛痛,疼的實在是受不了了。
我哭喊着,出世了。
那個時代各家也沒個點呀。
一個村子,一百多戶人家,誰家也沒個鐘表,也沒個日曆。
我降生了,俺娘動彈不得,沒有人來幫着俺娘給我抱一邊。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俺娘才把我用破布包起來。
俺娘生我,屋裡沒人,想喝碗開水,也沒人遞給。
聽娘後來說,那是過了七八年了。
我家早已移民東北了,我該上學了,俺娘說,三孩子,我生你那天,還是等着第二天你大哥和你二哥回家了,才有人給我弄碗開水喝。
我要上學了,我問娘,我來這個世界上,看世界的是哪天呀?我上學,咋填呀。
“哎,你大約寫一個時間就行了。
不行的話,你就記得吃完月餅,往後再推兩天吧。
人都圖好事成雙呀。
”娘說着哈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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