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将軍,你我皆知這不可能。
”她看向遠處的天際,“京城深似海,我們……還是珍重自身為好。
”
顧凜鶴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不甘與無奈:“隻是我心中……”
“無需多言。
”阿孟打斷他,聲音低沉而堅定,“你不必趟這趟渾水,将軍保重,我們……後會有期。
”
顧凜鶴想再說什麼,卻終究咽下了到嘴邊的話語。
他深知她的處境艱難,而自己除了徒增煩憂,别無他法。
“我明白了。
”他勉強一笑,退後兩步。
阿孟颔首回禮,轉身離去。
她每一步都走得堅定,卻感覺心中有什麼在一點點碎裂。
啟程前夕,軍營燈火稀疏。
顧凜鶴披星戴月來到阿孟的醫帳外,遲疑片刻後,他終于掀開簾子。
帳内隻剩阿孟一人,正在收拾藥箱。
聽到腳步聲,她回頭望去,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
“娘娘,”顧凜鶴終于打破沉默,“邊關風大,我特意讓人備了這件披風,明日啟程可用得上。
”
阿孟垂眸看着那件深藍色披風,手指輕輕撫過上面繡的行雲流水。
這哪是什麼風大,分明是他的一片心意。
“多謝将軍好意。
”她接過披風,卻不敢與他對視,“我會珍藏。
”
顧凜鶴躊躇半晌,終于鼓起勇氣:“阿孟,我雖不能随你入宮,但我心中始終……”
“将軍!”帳外突然傳來周海的聲音,打斷了顧凜鶴的話,“皇上口谕,命娘娘即刻前往主帳!”
阿孟身形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她擡頭看了看顧凜鶴,又望向帳外的周海。
周海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對,賠笑道:“娘娘,皇上已等候多時,恐怕——”
“恐怕什麼?”阿孟冷笑一聲,手指突然拔下頭上銀钗,徑直抵在自己的頸側,“告訴墨司淵,我假死過一次,不在乎再真死一次!”
钗尖已在她頸上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周海臉色煞白,連忙後退一步:“娘娘息怒!臣這就去禀報皇上!”
說罷,他匆匆轉身離去。
顧凜鶴上前一步,聲音裡帶着幾分惶急:“阿孟,你這是何必?”
阿孟手中的銀钗未曾移開,眼中卻閃過一絲決然:“一月前我便死過一次,如今他若再逼我,我便死個徹底。
”
“阿孟,别這樣。
”顧凜鶴輕聲勸道,“你若有個三長兩短,邊關将士怎麼辦?”他頓了頓,“我又該如何。
”
帳内一時沉寂。
阿孟手漸漸放下,钗尖移開頸間。
她深吸一口氣,眼中怒火未消:“此去京城,我不會再任他擺布。
”
夜風掀動帳簾,似有歎息。
顧凜鶴望着她倔強的側臉,心中既是擔憂又是欽佩。
他輕聲道:“無論如何,保全自身為先。
”
阿孟收起銀钗,指尖輕撫頸間那道淺淺的血痕:“我已死過一次,再無所懼。
”
主帳内,周海匆匆趕回,單膝跪地:“皇上,娘娘她……”
“她如何?”墨司淵猛地拍案而起,眼中寒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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