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音很認真看李楚安和羅光霁的鬥法。
顯然,羅光霁對她學會了他的成名絕技一事,不以為意,那麼可以肯定的,他還有更厲害的招數沒有使用出來。
不知道李楚安能不能逼出一點?
她剛這麼想,就見李楚安面色陡然蒼白,即使冷着一張臉,也能看出她極其痛苦。
應該是神識透支了,她和李楚安一樣,神識上不可能鬥得過羅光霁,就是和他鬥陣也隻能快刀斬亂麻,萬不可糾纏。
李楚安就是糾纏太過,她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随即一咬牙,自眉間逼出了一道精血。
聞音挑眉,難不成她這是想自損一千,用精血強行提高陣法的攻擊力,然後換羅光霁八百?
不,不是。
聞音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當然羅光霁也發現,隻見他雙掌朝上,左陰右陽生成了兩個能量團,被他用打太極的動作,和面一樣生成了一個雙魚圖盾牌。
聞音讓系統快速分辨了下羅光霁這盾牌的防禦力,得出的答案讓聞音震驚。
“宿主,這盾牌能有化神中期的防禦力,堪比七品法衣,他很會利用陰陽相融和相斥之力,對陰陽兩道功法領悟很深。
”
與此同時,李楚安那滴漂浮着的精血,也猛然升空,瞬間隐進了陣法中。
陣法中的陣節點在急劇變換,快得聞音的陣道之眼都差一點捕捉不到。
這是……要引陣自爆?
這個陣節點變動實在是太熟悉了,聞音曾經也和辛子晉,以及蕭珏的戰鬥中用過,隻不過她是用的一種上古符紋,而李楚安則是用的另一種方法。
精血是她的助力,因為她的修為不夠,隻能通過這種自損獻祭的方法,然後快速操控陣柱,積蓄大陣的能量,直到臨界點再引爆,這方法有點像引爆靈器。
讓聞音吃驚的是,李楚安神識分化能力很強,在被羅光霁壓制的狀态下,還能這麼快速地調動一百零八根陣柱。
這種天賦,假以時日她超越羅光霁不是不可能。
引爆一個六品初期陣法的威力,不下于化神中期一擊了,在賽場上從未後退過半步的羅光霁也在這一擊中飛退,他的雙魚盾牌,也轟然潰散。
李楚安則傷得更重,爆炸肆虐的威力她無法控制,哪怕她已事先躲避,還是被餘威轟擊得口噴鮮血,重傷倒地。
但她很快就半坐起身,抹掉唇邊的血迹,冷冷看向羅光霁。
“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擊退你,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新奇?刺激嗎?”
羅光霁拂了拂自己染灰的道袍,滿眼興味地看向李楚安,笑道:“這是通天陣傳承裡的陣訣,還是你自創的?”
李楚安笑了,“你說呢?也不知道是我有通天陣宗的傳承,還是我厚積薄發,天賦不在你之下,哪一樣更讓你難受?”
羅光霁定定看着她,神色驟冷,他又取出了一黑一白的兩個球,在手上磕哒磕哒地轉。
這種節奏緊湊的聲音,很有壓迫感,尤其是被他這麼一個精神不穩定的瘋子居高臨下地看着,李楚安說一點都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害怕歸害怕,但李楚安依舊擡頭迎視他,不閃不避。
半晌,羅光霁才開口:“師妹,你要認輸還是繼續打?”
李楚安像是被戳破的泡泡,羅光霁真的很知道怎麼戳她的痛點。
她現在就處于一個不上不下的尴尬階段,要說重傷到無力再戰也并沒有,可是她已經把底牌都打出來了,也沒能傷到羅光霁,再戰下去也隻是吃虧到底。
如果她還是玄元宗弟子,那她就和羅光霁繼續打下去,反正他也不敢在擂台上斬殺同門修士,她就是身受重傷,在資源最頂尖的玄元宗也能治好,不會耽誤後面的修煉。
可是現在呢?脫離王家她就是散修,若玄元宗還是不肯放過她,她很可能得亡命天涯。
傷到根基延誤修煉,她與羅光霁的差距就更遠了,很可能連望其項背都做不到,更遑論超越他。
所以,認輸是最好的選擇,但被羅光霁這般問出口,太過難堪。
李楚安抿着嘴,緩緩舉起了手,吞口水都感覺喉嚨異常的疼痛,可她還是說出了那三個字:“我認輸。
”
随着她的話落,無比安靜的觀賽台上,響起了一道清脆的掌聲。
“啪—啪——啪———”
李楚安悲戚不甘的感覺被打斷,側頭看向聲音來源之處。
鼓掌的人是聞音。
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聞音鼓掌是因為這場鬥法實在精彩,她遇上兩個天賦絕不下于她的陣道天才,還給她展示了陣道的另一種可能。
尤其是李楚安,她又比她上一次見她時強了很多。
聞音的鼓掌也帶動了其他人,掌聲從來都是有傳染性的,哪怕修士很少鼓掌,也沒什麼鼓掌禮儀,但人類表達肯定的方式都大同小異。
稀稀拉拉的掌聲連成一片,如淅淅瀝瀝的雨點,落進了李楚安眼中。
她是玄元宗的天之驕女,一朝風雲巨變,因為一個莫須有的什麼傳承,師兄師父師門全變了,或者說他們隻是露出了原本的模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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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心智堅定,但痛苦不會因為心智堅定就能減退半分,隻不過是她熬得過去罷了。
一時間,她看懂了聞音想傳遞的信息。
那就是她已經很厲害了,在賽台上,她的對手不僅是羅光霁,還有她自己,能将羅關霁擊退,她已經勝過了原來的自己,她該榮耀退場的。
“我認輸。
”
她再一次堅定地喊出了這三個字,單手支撐着自己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羅光霁的目光還是一樣惡劣,可再也不會灼傷她。
又是夜幕降臨。
聞音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繼續修煉,她已經在時空陣旗裡構建了上萬次符陣了,每一次都隻差一點點,她甚至找不出這一毫之差的原因在哪兒。
不得要領,讓聞音很是郁悶,她思索了片刻,決定去找強者探讨,有人不用是傻子。
她直接找了個最強的。
仲威大尊對聞音的到來有些詫異,“落小友今晚不修煉了?”
聞音摸摸鼻子,“晚輩于修煉上有一事不通,故厚着臉皮前來請前輩賜教,不知可有叨擾。
”
仲威大尊一愣,講真,他在薛家,除了他自己開壇講道,還從未有家族弟子有膽子跑上門來請教。
對于聞音都琢磨不明之處,他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