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下。
謝芸低頭了,一動不動地看着鞋尖。
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謝芸。
”顧青川低聲喚了一聲。
“……”這沒眼力見的人類,不想理會。
顧青川垂下眸子,斂好不明的神色,“我知道你聽得見,别裝了。
”
啧。
看不出來不想理你嗎?
“呀!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
”謝芸表面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實際上在心裡直罵街。
“那就好。
”顧青川頓了頓,又說:“我還以為你不想看見我,才會故意不理我。
”
謝芸:“沒有吧……”
心裡知道就好,沒必要說出來。
她從來沒覺得搭電梯的時間如此漫長。
漫長到讓人覺得灰暗。
“你怎麼在這?”謝芸嘴欠,愣是随口一問。
顧青川言簡意赅道:“工作。
”
“你呢?”他問。
謝芸以為他是來談合作,便沒當成一回事,随意道:“我也工作。
”
“砰——”
電梯震了震,而後直速下降,最後穩穩停住。
謝芸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擡眼就看到男人單膝跪在地上,用雙手捂着腦袋,像是承受着某種痛苦。
“顧青川,沒事吧?”她彎腰輕問,“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顧青川的眉頭緊鎖,額頭上沁出了冷汗,單手松了松了領帶,繼而捂着胸口,耳邊隻有一陣刺耳的鳴聲,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他使勁眨了眨眼,發現眼前出現了重影,一切都變得模糊。
“别怕!”
“别怕!”謝芸蹲下來又說了一次,伸手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緩聲安慰道:“沒關系,沒事的。
”
顧青川微微地擡起頭,眸子裡難得出現了無措的神情,呢喃道:“謝芸。
”
“我在,沒事的。
”
“謝芸。
”
“我在呢。
”
“謝芸。
”顧青川喚了一聲又一聲。
“……”謝芸看在他有點可憐的份上,把心裡的怨氣忍了下去。
“嗯,怎麼了?”
顧青川的理智漸漸回籠,心情也平複了下來。
可是,當他看着眼前人關切的模樣,又愣了神。
“謝芸,為什麼拒絕我?”
“什麼?”謝芸還以為自己聽岔耳了,看着他認真的神色,反問道:“你說的是哪件事?”
“謝家的項目投資。
”
“不是,我不是拒絕你,隻是不想讓你花那些冤枉錢。
”
顧青川疑惑不解,“我不明白。
”
這些年,他給謝家花了很多錢。
隻要是謝芸開口,他通常不會拒絕,謝芸何時覺得是冤枉錢了?
“你真的是,虧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謝芸與相識多年,也鬥過多年,自然知道他是個犟驢。
既然他能記着這件事這麼久,說明他是真的放在心上,指不定會徹夜難眠想不通為什麼。
算了,告訴他也沒什麼。
謝芸席地而坐,“其實我并不是失憶。
”
“什麼?”
“你先别激動,聽我說完,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很荒謬,信不信由你自行決定。
”
“你說。
”顧青川靜靜地看着。
“我是七年前意外墜海穿越過來的。
”謝芸看他神色無異,繼續道:“這七年發生的事,我既不是當事人,也全然不知曉。
”
“我隻知道謝家大兒子,就是我大哥當年救了我一命,我之所以和你結婚,也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好讓你不斷扶持謝家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