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一切的黑影瞬間消散。
皎潔的月光透窗灑落,重新照亮了房間。
地面上濺落的鮮血殷紅刺目,而散落一旁的,是兩條被齊肩斬斷的手臂。
那是莉安娜的手臂。
她的身體被尤安緊緊扼住喉嚨,高高提起,懸浮在空中。
血沫從她口中溢出,伴随着低沉而扭曲的喘息聲。
“揮劍,隻需兩隻手。
”
尤安俯視着她,語氣淡漠,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但你,未免太多了。
”
從她斷裂的雙肩處,鮮血如泉水般噴湧,浸透了她的盔甲。
即便聖騎士的恩寵之力再如何強大,隻要血液流盡,死亡便不可避免。
登貝爾幾乎是出于本能地跪伏在尤安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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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登貝爾猛然伏地叩首,額頭重重砸在地面,聲聲震響。
尤安俯視着他。
此刻,登貝爾已經不再糾結于尤安究竟是不是皇帝。
教會與聖女賦予他的使命,昔日熟記于心的經典教義,統統被抛諸腦後。
現在,對他而言,隻有一件事最為重要。
“請寬恕她!她什麼都不知道!”
“無知,并不能成為借口。
”
“我們自幼便被教導,侍奉陛下,直至生命燃盡,才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她隻是被誤導了而已!如果陛下能為她指明方向,我們二人都願成為陛下最鋒利的劍!”
登貝爾竭盡全力地哀求着,額頭一次次重重磕在地上,鮮血順着他的臉頰流淌,在地面洇開暗紅的痕迹。
“請賜予仁慈……”
尤安沉默片刻,目光從登貝爾身上移開,落在被他扼住喉嚨的莉安娜身上。
她的呼吸微弱,意識已經逐漸渙散,随時可能斷絕。
“你,與她是什麼關系?”
“朋友……不,家人。
”
登貝爾的聲音有些發顫,但仍然堅定地吐出後半句話。
“我們自幼皆為孤兒,相依為命,至今未曾分離。
她是我唯一的家人。
”
聽到“家人”二字,尤安的目光微微一頓。
他一向厭惡聖騎士,尤其是那些敢向他揮劍之人。
從這個角度而言,登貝爾也理應步上莉安娜的後塵。
尤安緩緩轉頭,看向希娜。
希娜靜靜地注視着他,随後微微點頭。
那是一個明确的信号。
留他們一命。
'其實,我向她征求意見的時候,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
尤安輕歎了一聲,緩緩擡手,按在莉安娜斷裂的肩膀上。
“嗤”
血肉灼燒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驟然響起。
莉安娜劇烈顫抖,張口欲喊,卻因喉嚨被死死扼住,連一絲慘叫都發不出。
她的眼中布滿痛苦,整個人因劇烈的疼痛而抽搐不止。
登貝爾死死咬緊牙關,身子僵硬地伏在地上,雙拳緊握,卻不敢擡頭。
空氣中彌漫着焦糊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你已經無法再握劍了。
”
尤安冷冷地看着莉安娜,語氣毫無波瀾,“那麼,你打算如何侍奉我?”
登貝爾深吸一口氣,額頭依舊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聲音低沉而懇切。
“經典教誨曾言,侍奉陛下,并非隻有執劍一途。
”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卻仍然堅定不移。
“若陛下願意寬恕,我們願以帝國子民的身份,竭盡所能輔佐陛下。
以聖潔與忠誠為準則,踐行您的意志。
”
登貝爾終于松了口氣。
隻要莉安娜能活下來,失去雙臂又算得了什麼?隻要能保住性命,他願用自己的一生去照顧她。
他堅信,以莉安娜那樂觀而頑強的性格,她一定能挺過去。
“好吧,讓我看看你的決心。
”
尤安淡然地松開手,莉安娜的身體頓時如斷線的木偶般墜落,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闆上。
她蜷縮着身體,輕微地顫抖,發出微弱的呻吟。
登貝爾心急如焚,立刻沖上前去,焦急地探查她的傷勢。
“莉安娜,莉安娜!你還好嗎?堅持住,我馬上去找會使用治愈恩寵的人……”
然而,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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