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寒冷的風卷入帳篷,帶着濕氣和泥土的氣息。
天幕被掀開,一道高大的身影踏步而入。
藍玫瑰騎士團的團長——哈塞爾,出現在衆人面前。
哈塞爾一向将任務的主要決策交由追蹤隊長希娜負責,自己則退居幕後,因此此刻他的發言無疑極為反常。
卡托的臉色即便被繃帶覆蓋,仍能看出扭曲的神情。
他的鮮血沿着臉上的皺紋滲出,在蒼白的繃帶上染開暗紅的痕迹。
“理由?”
“這隻是單純的可行性問題。
”哈塞爾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如果我們每經過一個村莊都進行清剿,隻會嚴重拖慢追蹤進度。
我同意徹底搜查可疑地點,但若那家夥選擇逃亡而非藏匿,我們隻會被遠遠甩開。
”
“那就調遣其他騎士團。
”
“随您處置。
但在這場暴雨之中,願意深入偏遠山區執行清剿作戰的騎士團,恐怕不多見。
而且,這樣的天氣下,我們恐怕連信使都派不出去。
”
“呵,說到底,你是害怕‘渡鴉’吧?”
卡托語氣帶着幾分輕蔑,想要激怒哈塞爾,但後者依舊神色自若。
“若說不害怕,那是假話。
”哈塞爾淡然地回答,“但我要提醒您,我的騎士們絕不會因為對手是叛徒就臨陣退縮。
”
他的聲音沉穩如山:“卡托大人,請您再三考慮。
是甯願在一場毫無意義的戰鬥中全軍覆沒,最終連那小惡魔都抓不到?還是現在撤退,将失敗的消息傳回中央,申請支援?”
說完,他果斷地轉身離去,沒有再多言一句。
希娜愣了一瞬——她沒想到哈塞爾會如此直接地站在自己這邊,但他的每一句話,都無可反駁。
卡托的神情愈發扭曲,卻沉默不語。
哈塞爾已經明确表态——藍玫瑰騎士團不會配合卡托的作戰計劃。
卡托知道,在藍玫瑰騎士團内部,他已無計可施。
與此同時,森林深處。
雨滴落在額頭的瞬間,一柄巨大的雙手劍猛然朝尤安劈下。
尤安微微打了個哈欠,輕松地側身避開。
騎士一擊落空,立刻調整姿勢,揮劍再次斬擊。
動作精準标準,卻過于死闆,速度也慢得令人乏味。
尤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弱點,這是個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的騎士。
他的招式太過教條,一招一式都仿佛從劍術教程中複刻而來。
可惜,真正的戰鬥遠比課本複雜得多。
這就是所謂的“和平時代的鄉下騎士”吧。
橫斬,閃避……接下來,該是刺擊了。
尤安微微擡腳,輕輕踢在對方的支撐腿上,騎士瞬間失去平衡,踉跄着單膝跪倒在地。
在這樣的姿勢下,他再如何揮劍,也不可能命中目标。
尤安可以毫不費力地殺了他,甚至在瞬間想到了數十種一擊斃命的方法。
但他隻是輕巧地避開了攻擊。
‘……真是令人懷念啊。
’
尤安記得很久以前,人類還未形成如今的帝國,仍與魔物厮殺求生的年代。
他曾親手訓練過一群和眼前這位騎士沒什麼區别的士兵。
從一群連強盜都不如的烏合之衆,到最終成為帝國最強的近衛騎士團,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但,那已是遙遠的過去了。
藍玫瑰騎士團的實力,應該不至于如此不堪。
但在尤安眼中,他們卻和那些三流騎士團并無太大差别——甚至可以說,隻是個勉強能在邊境鎮守的水平。
“你、你這混蛋!要殺就殺!”
那名騎士雙手顫抖,眼中已經沒有了戰意,然而手中的劍仍舊本能地揮舞着。
尤安輕輕一笑,決定成全他。
騎士的劍勢雜亂無章,毫無章法。
尤安隻是微微擡手,短劍塔爾特之刃精确地迎上對方的劍鋒,發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