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瞥去。
他的目光掃了一圈,那裏隻有幾個在聊天聽音樂的同學,和一個坐在前排埋頭看書的人,一切看似如常。
肖筱有備而來,正大光明地坐在前排看書,一點兒也不帶怯。
她的視線跳過書,緊緊地盯着闫磊所在的那一角,越看越發現,闫磊上課的時候真的很認真,與他面對趙嫣然時的那種咄咄逼人完全不同,仿佛就是一名揮汗如雨的跆拳道運動員。
“市級比賽的結果出來了,中大的那位拿了第一。
”教練的臉色明顯不佳,連帶着語氣也重了一些,“你要我怎麽說你好呢?你年年都壓中大一頭,你要是去了這名次妥妥的是你的。
誰知道,你一句臨時有事就不去了。
少了這次積分,可能連全國賽都進不了,你到底怎麽想的?”
被教練數落着,闫磊沒有反駁,隻是一聲不吭跟個木頭似的,重複着熱身動作。
教練:“好好好,你翅膀硬了,都不聽我說了。
”
“這次,是我錯了。
下次比賽,我會努力把積分給追回來的。
”闫磊終是開口。
教練挫敗道:“闫磊,別做傻事,你隻要好好的對待跆拳道,跆拳道是不會辜負你的。
”
闫磊:“我明白的,教練。
”
肖筱離得有點遠,闫磊和教練的交談她是聽不到的,倒是可以看得出來教練和闫磊的關系很好,在教練面前,闫磊就像是見到老師的小學生,乖巧得很,絲毫不像是會做出威脅傷害之事的人。
但懷疑,又怎會因為這片面的感覺退散。
闫磊作為本地人,是南大的走讀生,他下課離開後,肖筱匆忙将書塞進包裏,緊跟其後。
闫磊步伐極快像是在小跑,肖筱費了很大力氣才勉強跟上,汗水悄然滲出額頭。
眼看着他走進一間精品店,裏面空間很狹小,怕被發現了肖筱不好進去,就待在門外站着裝等人。
過了好久,裏面一批人換了又換,肖筱卻還遲遲沒等到闫磊出來。
心一緊,糟!闫磊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去精品店幹嘛呀?怕不是發現了她要擺脫她?想着,她迅速一個轉身沖進去店裏找,一看,闫磊不見了。
她攔過一個店員就問:“你剛剛有沒有見到一個很高的男生在這裏面買東西?”
“見到,可是他不是來買東西的,是借廁所的。
”店員嘀咕着,“不過也奇怪,他拿着鑰匙去好久了,還沒回來。
”
闫磊果然是發現了她,肖筱焦急地問:“那廁所在哪?”
店員指向後門,道:“我們後門那邊過去,拐角就是廁所了。
”
肖筱連聲道謝,趕到後門處。
精品店的後面是另一幅光景。
那是一條老舊的小巷,電線亂七八糟的垂在半空,左右兩邊危房一樣的住宅樓小陽臺靠得極近,明明還是白天卻把陽光擋的嚴嚴實實,小巷昏暗得跟夜裏似的。
肖筱一出後門,一個廁所标志的小房間映入眼簾,那裏門是開着的,鑰匙孤零零地挂在門把上。
小巷裏好像有水管爆開了,陰冷潮濕,水從廁所旁的下水道口蔓延開來,形成小窪,導緻落腳之處都濕漉漉的,行人踩過的水漬四處可見。
肖筱注意到水窪旁的腳印有深有淺,最深的那一串,毫無疑問屬于闫磊。
破舊的小巷裏,一陣輕微的‘沙沙’聲響起,像是老鼠的爪子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摩擦,帶着若有若無的急促節奏,在陰暗中顯得尤為刺耳。
肖筱悄然跟着腳印步步前行,鞋底踩過水窪的聲音回蕩着,讓人不寒而栗。
待她到了一拐角處時,腳印忽然消失了,她擡頭一看,前方赫然是一個死胡同。
“你跟着我做什麽?”闫磊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帶着濃濃寒意。
肖筱身形一僵,轉身時面容已平靜到看不出一點兒端倪:“我沒有跟着你。
”
闫磊冷笑一聲:“那你怎麽會在這?”
肖筱:“來借廁所的。
”
闫磊:“......”
“你在給我開玩笑呢?”闫磊眯起眼睛,俯視起了肖筱,強烈的壓迫感朝她破天蓋地而來,“我不打女人,但這不代表你可以耍我。
”
在“它”的設定裏,南大裏的所有人除了夏衍辰,都很害怕闫磊,包括肖筱。
肖筱雖已有了自我意識,但是在設定面前,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感到了害怕、恐懼,心跳加速,漸漸地說不出來話,手腳更是無法動彈。
闫磊伸出食指,惡狠狠地警告道:“這是我給你唯一的警告,別再讓我看到你。
”
肖筱目送着他離去,身體的緊繃感逐漸消散,她大口喘息着,依舊義無反顧地跟了上去。
剛拐出陰暗的小巷,不遠處是闫磊正與一人勾肩搭背,神态親昵。
她毫不猶豫舉起手機拍下這一幕,按下發送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