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快到了年下,街上出來采買的行人也多,還有幾個中年人明顯是宅院裡負責采買的管事,身邊跟着兩個小厮,吆五喝六,煞是威風。
男人避開他走,生怕與這些管事撞上,隻管低頭小心地護住手中的食盒。
這食盒是紫檀木的,尋常小富人家拿來盤在手裡的串就是用這種木頭做的,可在淮南王府,這種東西隻配用作裝吃食的食盒。
不遠處管事采買好了東西,吆喝着小厮走遠了,男人擡起頭,看着遠處幾人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就在一年前,沈家還沒敗落的時候,這些人隻配跟在他後面舔鞋,而如今沈風閑卻隻能懷念地站在街市上,看着他們的背影出神。
不過一年,物是人非。
香車寶馬,女婢環繞,仿佛隻是一場虛幻而綿長的夢。
走到淮南王府門前時,他還在想,妹妹死得那樣慘,父母年邁也承受不住流放之苦,剛出荊州的時候就病死了,沈家長房一門如今隻剩他一人……
不對,還有沈安。
那個背叛家門的庶子!
粗糙布巾下,沈風閑醜陋的臉忍不住露出猙獰起來。
若不是沈安勾結徐王叛逆登基,緻使沈家的一切籌謀都成了水中泡影,他又怎麼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他以為咬出了沈家,自己就能全身而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