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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也沒想到頭一日上值,就熬到了晚上。
晚飯時,蕭封觀空房獨守吃不下,讓小厮催了又催,回話永遠是:沈大人在忙,叫您再等等。
他無奈,隻能拎了食盒去找沈安。
安察使司院中燈火通明。在沈安來之前這地方形同虛設,這是頭一次夜裡需要掌燈。
蕭封觀來時,見沈安埋首案前,桌上堆着陳年文書,旁邊的小吏已經困得頭一點一點,時不時還要強打起精神磨墨。
小吏頭一個看到了蕭封觀,愣了一下趕忙道:
“見過殿下!”
沈安這才擡頭揉了揉酸痛的脖頸,見他拎着食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那小吏見了蕭封觀猶如見到了救命恩人:“殿下與大人細談,小的先退下了!”
說完不等沈安回話,就忙不疊跑了。
沈安剛要說話,見狀隻能無奈皺眉,蕭封觀已經走到了他身前,烏木食盒被放在了桌上。
他擡頭,正巧蕭封觀撐着椅子俯下身來與他對視。
“我在府上等了你許久,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沈安幹脆向後靠去,把頭抵在他胳膊上:“陛下叫我盯着你,每月都要上折子彙報。”
他點了點桌上的文書:“就這些東西糊弄我都過不去關,更何況陛下……要是将這些交上去,你我都沒好日子過。”
蕭封觀拿起文書看了一眼,無非是淮南海晏河清,百姓康樂,家家夜不閉戶,全賴淮南王治理有方。
他笑了一聲,扔在了桌子上。
“如今沒有副使,這些東西都是幾個佥事寫的,我打算……”
沈安說到一半的話被迫停住,蕭封觀湊了上來,輕輕咬了口他耳垂。
“王妃賢惠,這些交給你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隻是……肚子有些不争氣。”
沈安氣笑了。拍了一巴掌自己小腹上的手:“想要孩子,昨天不是剛撿了一個。”
蕭封觀竟然真的認真回憶了一下,不滿道:“太黑了……不像你。”
沈安沒忍住,笑了出來。
從前在京中時他很少笑,即使與蕭封觀在一起後也總是哭多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