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封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卻聽到了一邊隐隐的對話。
“诶,你去哪兒,不給殿下敬酒嗎?”
那賓客眼神有些呆,竟想往洞房方向走,嘴裡嗫喏着:“我……我想去找沈安……”
“你瘋了不成!”
沈安……
蕭封觀低頭不語,帶着扳指的手指輕輕摩挲着酒杯,然後放下,任憑酒杯磕在桌上一聲輕響,吩咐身邊人:
“王公子醉了,扶他下去醒酒。”
洞房裡熱鬧了一陣,然後慢慢安靜了下來。喜婆走後,侍女小心為沈汀花揭下蓋頭:“王爺還要得一會兒過來,王妃先松快松快吧。”
沈汀花長了一張很不錯的臉,眉眼與沈安有三四分相似,她面帶紅暈,顯然十分欣喜自得:“紅枝,我的唇脂有沒有染花,你快幫我……”
她話說到一半,眼尾忽然瞥到了一旁安靜站着的沈安。
于是眼珠忽然一轉,嗤笑吩咐道:“沈安,你來為我補妝。”
沈安沒有擡頭,順從地接過侍女遞來的口脂上前,用手指沾了些,跪下為嫡姐點妝。
沈汀花似乎很享受這種居高臨下的角度,她捏着沈安的下巴轉了轉,染着蔻丹的大紅色指甲掐進了肉裡,沈安隻是皺了皺眉,沒有反抗。
臉頰傳來陣陣疼痛,沈安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手依然穩穩地塗在女子嬌豔欲滴的唇瓣上。
比起上輩子被灌下啞藥的折磨,與無用後随意施舍的穿腸毒藥,這點疼算得了什麼。
“弟弟。”
沈汀花很少這樣稱呼自己,沈安沒有應答,隻是停了手上的動作,擡頭看向她。
誰料下一刻,沈汀花竟揚起巴掌,狠狠甩在了沈安臉上。
“啪!”一聲脆響,沈安臉上被打出了紅痕。
沈汀花對他的惡意似乎完全沒有來由,唯一的解釋就是,高高在上的嫡女需要一個始終低賤的對照,也就是他,來顯示自己的高貴。
沈安被打得側過臉,擡起頭看向那雙嘲諷的眼神,問:“嫡姐得償所願,還有什麼不痛快的嗎?”
“還是說。”沈安毫不畏懼地直視回去:“嫡姐在害怕什麼,比如京中傳聞……姐夫隻好男色之類的。”
沈汀花大怒,揚起手就要再打過來,卻被沈安攥住了手腕,他看着沈汀花,一字一頓道:
“傳聞不是假的。”
“淮南郡王蕭封觀,的确隻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