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而至,要等人少,恐怕得站上一個小時。
想了想,陳夕提議道:“咱們去前面一個車站上車吧,這裡太難上了。
”
黃菁無奈地點點頭,帶着歉意道:“對不起啊,害你跟我一起等車。
”陳夕搖搖頭,兩人并肩往前一個車站走去,誰都沒注意到有人坐在旁邊的小車裡正在看他們。
夏令新坐在後座看着陳夕和黃菁在車站等了一會兒,兩人說了幾句什麼,又往回家的反方向走去,他略一思考,便猜到了他們是要去上一個車站搭車。
看着陳夕把黃菁讓到人行道靠裡側,免得黃菁被行人撞到,一如自己護着他不讓他被太陽曬到的模樣,夏令新心情十分複雜。
他知道陳夕對黃菁并沒有那種心思,陳夕那麼做隻是出于禮貌,而且黃菁才做了手術,護着她别被人撞到是應該的,但理智歸理智,看到眼前的場景夏令新還是醋了。
夏令新關上車窗,說:“齊叔,走吧。
”視線卻沒有收回來。
齊忠國應到好,啟動汽車彙入車流,外面的兩人很快看不到了,夏令新才收回視線。
齊忠國看了看後視鏡,夏令新神情冷淡,不像是開心的模樣,便問:“外面有同學嗎?要不要載他們一程?”夏令新說不用,齊忠國才放心提速,載着夏令新很快上了高速。
夏令新爸媽在臨市出差,中秋節不回來,便叫夏令新過去,一家人好過節。
本來夏令新之前說不過去的,結果下午課間又臨時改變了主意,不能和陳夕一起過節,那就去陪父母過節吧。
到了臨市童秋月見到夏令新便紅了眼眶,隻唠叨說瘦了,夏令新無奈地抱了抱母親以示安撫,暫時把陳夕的事放下,心情才稍微松快了一點。
二十四
陳夕和黃菁到前一個車站,雖然人還是挺多,但比學校外面好多了,很快便上了車。
一路上黃菁時不時說幾句,陳夕除了夏令新,沒怎麼和同齡人聊過天,更别說和女生聊天了,大多數時候都沉默以對,很少開口說話,黃菁看得出來陳夕性格十分内向,也不在意。
“上次真的謝謝你了,還有夏令新同學,要不是你們兩個幫忙,可能我現在還在醫院裡呢。
”黃菁說。
陳夕小聲回答:“不用謝,都是同學,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黃菁笑了,沒想到上高中了還能聽到同學這麼認真地說這句話。
陳夕被她笑得無措起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便閉上嘴不再做聲。
黃菁見狀收了笑意,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
你說得很對,小學就學過的道理,長大了卻慢慢地被大家忘掉了。
”陳夕沒明白什麼意思,隻搖搖頭算是對那句“對不起”的回答。
黃菁看着他,說:“之前徐一鳴他們确實很過分,很抱歉當時沒有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陳夕垂下眼,說了句“沒事”。
黃菁說:“我知道你和夏令新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就像他們說的,到時候成績會證明一切,你加油啊。
雖然這話可能不太好聽,但藍灣中學教學質量不怎麼樣這是事實。
你能從藍灣中學考進省中10班,可見天賦非同一般,他們會心慌是必然的。
”
陳夕還是沒習慣有人說他好話,聽了黃菁的話不好意思地抿抿嘴,中規中矩回答:“謝謝鼓勵,我會努力的,你也加油。
”
黃菁玩笑道:“我肯定得加油啊,下周放國慶節前兩天就是第一次月考了,考不過你我怎麼也要考過徐一鳴他們啊。
”陳夕感受到黃菁傳遞出來的善意,緊閉的唇終于洩出一絲笑意,慢慢地放松下來。
兩人轉了兩趟車,黃菁先在東山路下了車,陳夕又一個人坐了幾站,到藍灣時天都快黑了。
已經一個月沒回來,藍灣還是那十年如一日的樣子,陳夕微微加快了腳步,不知道于夢芝下班了沒有。
快到小區時,卻看見了趙石磊在前面便利店買東西,陳夕腳下一頓,轉身往另一條小路走去,趙石磊一回身卻看見了他,叫到:“哎!”陳夕假裝沒聽見,快步往前走,趙石磊卻從後面追上來,伸手要拉他,被陳夕閃身避開。
陳夕回身害怕地看了趙石磊一眼又垂下頭,雙手微微發抖。
趙石磊見狀“靠”了一聲,陳夕肩膀一縮往後退了一點,趙石磊話在嘴邊一堵,焦躁地撓了下頭發,兇巴巴地說:“你躲什麼啊?我又不是‘靠’你,你那麼怕我幹什麼?我又沒打過你。
”陳夕緊緊捏着書包帶子一聲不吭。
趙石磊心裡可不是滋味了,陳夕從來沒拿正眼瞧過他,每次見到他都像見了鬼一樣,他在心裡咆哮:你躲老子幹什麼?!老子可是你的保護傘!要不是我你初中早被人揍了好幾次了!
這倒确實是事實,初中有兩次,趙石磊那些混混同學看不慣陳夕那清高模樣,謀劃着晚自習後要揍陳夕一頓,趙石磊表面附和,轉頭就悄悄寫了紙條交給老師辦公室,老師把這些同學拎去教訓一頓,兩次計劃都這樣子被破壞。
那些同學覺得邪了門了,雖然也有人提出是出了内鬼,但猜來猜去誰都不像,這事便這樣不了了之,之後那些同學便再也沒動過揍陳夕的念頭。
趙石磊别扭地說:“你在省中怎麼樣?有人欺負你嗎?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回來跟我說,咱們藍灣的人,怎麼也不能讓别人欺負了去!”
陳夕驚愕地睜大眼看向趙石磊,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轉性了,被趙石磊一看又害怕地低下了頭,沉默地搖了搖腦袋。
趙石磊想讓陳夕擡起頭來讓他好好看看,憋得要吐血了還是沒把這話說出口,最後隻揮了揮手粗聲道:“回去吧你。
”陳夕立馬轉身小跑着走了,趙石磊看着陳夕那避猶不及的背影,郁悶地掏出剛買的煙抽了起來。